介意叶藏柯废了那厮，但为奇弟，应风不允许任何人对龙庭山手，哪怕连这个念也不许有。

        本山就是他的底线。这才是真正不可跨越的一步。

        “……那杀人算不算越线？”他冷哼：

        “你知不知我杀了多少手无寸铁之人？大哥之言，我们没一个是无辜的，是不是制裁阴谋家之后，接着便轮到小弟了？”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叶藏柯听他喊了“大哥”，容稍霁，嘴上却未松动。“说起来虽没个准儿，但什么事是不该的，你心里没谱么？别跟老烂嚼，我不吃这一套。再这样去，你们会跟羽羊神一样，不最后是谁消灭了羽羊神，接着就真是你们了。你很想这样么？”

        应风无言可驳，怒火上冲，猛然甩开握持，眦目：“你若快些找是谁将我们带‘降界’的，何至如此？是谁磨磨蹭蹭，累得我们不得不杀人求生！”才觉后悔，但已来不及了。

        叶藏柯却不生气，沉片刻，才抚颔：“那个法，恐怕是行不通了。羽羊神派的那帮无面鬼不只轻功奇，如今更有意防备，当中易手恐不只一次，且换人的手法像变戏法一样，本无从察觉。

        “上上轮我来不及跟踪，也还罢了，上轮却直接被引到岐路上，瞎忙活一夜。我正想问你，我们合作之事，你有没告诉其他人？”

        他只告诉了龙大方。但离山期间，他吩咐福伯注意龙大方的动向，唯恐鹿希无力盯梢，而龙大方并未离开龙庭山，更何况便给龙大方一百颗胆，他也不可能背叛自己。只能认为是第三轮打草惊蛇之，羽羊神索提升了防备的层级，才教叶大侠无隙可乘。

        气氛稍稍和缓了些，两人趁机各退一步，不似方才那般剑弩张。

        叶藏柯眺望着周遭摩肩踵的汹涌人，喃喃：“我记得龙庭山，一般也不是这么闹的罢？”

        应风微微一笑。“平素就很闹了，只是这会儿更闹些。合着一年一次，就当是小过年啦。”

        今年的西山使团终于抵达，一行五百余人里，韩阀所遣不及十分之一，其余全是行商。交易从央土便即展开，商人把货换成东境产，东行途中，重复脱手购、再脱手购的程；龙庭山的拜会结束后，又循同样模式西返，直至西山境。

        尽与朝廷政争告一段落，韩阀早不关心质死活，这一年一度的东行贸易行程，仍能为韩阀及其庇荫的行商带来利益，领团的使节层级虽连年递降，人数却屡创新。

        韩雪一早便穿整齐，在夏阳渊紫绶首席燕无楼的陪同驻驿馆，接见使节。从现在开始，直到送走使节，期间他都会在驿馆，这是每年仅有的、青年得以离开龙庭山的几天。

        应风也以风云峡代表的份席，主要是为盯住韩雪的眉目神，确定他已打消与阿妍私奔的念，顺便看看能否在观礼的人群之中“巧遇”少女，借机认识一二。

        谁知竟在典礼现场，见到乎意料的人。

        “说了半天，你是盯着‘紫华痴客’胡媚世才来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