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荆远山语，息未止。

姜玉姝被“牝鸡司晨”鄙夷得动了怒，克制脾气，诧异问：“你状告上一任知县、孙大人？”

教谕一提起“韩大人”，主簿闻希意识不安，余光瞟向小舅，李启恭却不动声，认真旁观堂审。

姜玉姝不疾不徐，又问：“你为教谕，为人师表，言行举止本该以作则，却酒后无德，失礼失仪，对知县不敬，照律法，本官有惩罚之权，轻则训斥，重则请命上级施以杖刑，都是合法的。但本官并未阻止你，而是耐心听完了‘一二三四’。”

“千真万确！谁会红白牙咒人死？”

“我所言句句属实，你、姜大人尽去查！”荆远山发

“不错！”

数百双睛注视，姜玉姝冷静问：“还有吗？”

愤怒陈述一通后，老教谕气吁吁，梗着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其一，孙捷滥用私权，克扣属俸禄，近一年，我的俸禄被减半。”荆远山醉意上，激愤填膺，脸红脖，痛斥：“其二，孙捷滥用私刑，故意在县试之前杖责童生，不仅毁了读书人的前程，更害得他伤重亡，今天，正是那名可怜学生的七！”

“哼，黄县丞乃孙捷的得力将，凡事自然帮主说话。”荆远山不屑冷哼，酒冒汗，失望喃喃：“官官相护，果然，官官相护。”

“我――”荆远山哑无言。

“依你看，本官究竟袒护谁了？”

黄一淳无奈叹息，“荆先生，你又喝多了！咳，官府办事，皆有考量，绝非你认为的那样。”

姜玉姝满雾，疑惑盯着对方睛，尝试分辨其真醉或假醉，“因为何事状告？”

姜玉姝皱了皱眉，“竟有那等事？”

“你――”黄一淳恼怒，睛一瞪。

“然而，孙捷从上任到离任，三年，从未资助寒门学一次，漠不关心！失陷期间，县学学堂被敌兵烧毁，至今未重建，寒门儒生中羞涩，只能待在一所破旧小院温书。饿着肚，如何能专注于功课？”

姜玉姝迅速打定主意，字斟句酌，严肃：“荆先生，首先，官告官，不是这么告的，你若真想告，应该先清楚规矩；其次，破案讲究证据，本官刚接任，正在了解图宁的一切，早晚会掌握真相，而非听信一面之词。”

“其三，”荆远山借着醉酒，彻底豁去了，愤怒：“孙捷铺张靡费贪图享乐，衙门宽裕时，他借修缮，前堂草草带过，趁机把自家住的后衙修得十分。”

姜玉姝抬手打断县丞，平静问：“官官相护？老先生莫忘了，本官和黄县丞是‘官’，你也是‘官’，而且是学官。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你说说，本官袒护谁了？”

堂堂外，人群争相挤近，看得津津有味。

姜玉姝听毕，不由得疼，沉思不语。

“其四，韩大人在任时，仁慈才，曾颁布一命令：凡是本县家境贫寒的儒生，以及家境贫寒且文采众的童生，每人每月可领取一份粮，官府资助学生，鼓励他们刻苦用功，努力考取功名，为图宁增光添彩。”荆远山痛心疾首之余，万分惋惜，“可惜，北犰贼兵屠城，韩大人不幸被杀害，英年早逝。”

字一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