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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肩耸动着，“咯咯”笑了起来，“那两个在亲嘴呢……一对傻瓜，以为躲在树後面就没人能看见了？”

        李炎捂着嘴，用力咳了两声。

        “咳什么咳？咙里长了？”那女也不回地说：“说了别吵！哎哟哎哟，又亲上了……哈！上手了，上手了！”

        程宗扬这才注意到，她面前的窗上放着一架银白的单筒望远镜，筒长近四尺，径足有半尺，上面布满各种旋钮和竖置的广角目镜——这是一架即便放在现代也价格不菲的天文望远镜，用来观星的专业设备，她居然拿来搞偷窥？

        “快看！快看！手都伸到衣服里面了哎！”那女津津有味地说：“太氓了！”

        “咳！咳！咳咳！”後面的亲王殿捂着，肺都快咳来了。

        “你肺里长鸡了！”女被他扫了兴致，火冒三丈地转过，这才发现阁中多了一个陌生人。

        几乎一瞬间，那女脸上的气恼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矜持而又庄重的凛然之态。

        “他是谁？”

        李炎捂着，无力地说：“姑……还是你把我踹去的。”

        “哦。”那女想了起来，“原来是程侯。”

        看着她的面孔，程宗扬禁不住屏住呼。

        那是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如果说赵飞燕的貌是柔婉得令人心醉，面前这张面孔得简直有种杀气。

        那是一种冲击力十足的，一看去，各种貌绝、明艳不可方、瑰姿艳逸、鲜妍明媚、国天香、倾国倾城、风万种、姣艳无匹、姿容绝世……之类的形容词，就跟瀑布一样直冲来，活生生泼了自己一脸。

        她乌亮的长髮盘成鬟髻，髻上着一支金步摇。雪白的额上贴着一朵鲜红的梅花钿。肌肤白里透红，粉腻如脂，一双杏明眸善睐，顾盼间艳光照人。

        程宗扬忽然有种念，想找那张饕餮面，在她脸上——这样丽的面孔，只让自己一个人看就够了，凭什么让别人看！

        “你，”杨玉环打量着程宗扬，一边对李炎：“去把那对野鸳鸯打散。”

        “啊？”

        杨玉环说：“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过年期间，长安城不许耍氓——就说是你哥哥说的。”

        李炎憋了半晌，脸都快憋紫了，终于憋一句，“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世风日，人心不古，他这个当皇帝的早就该整治了！”杨玉环警告：“你要敢说是我说的，小心我把你打断！”

        李炎认命地答应来。

        他刚要离开，杨玉环又叫住他，指着窗：“从这儿去！再磨蹭，他们就该完事了。快儿！”

        李炎只好爬到窗边，飞跃到檐上，几个起落，从紫雲楼掠，依着小姑姑的吩咐去棒打鸳鸯。

        杨玉环微微一笑，矜持地说：“几个侄儿不懂事，让程侯见笑了。”

        这话是把唐国的皇帝陛也捎去了？程宗扬都没法儿接。他这会儿才知李炎为亲王，怎么会得灰土脸——合着是被杨玉环从楼上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