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双拳紧握，抵住额，“算了，你们聊，我走。”

        杨玉环冷笑一声，“看不起我？告诉你吧，李二明着削藩，暗里是想收宦官的兵权。仇士良的功德使着天僧尼，跟窥基那秃驴关系极深。这次勒令摩尼教皈依佛门，就是他们勾结起来的。地、人归十方丛林，钱财仇士良和他背后的宦官拿大。”

        “对付你，对仇士良没好，但你也别指望拿钱就能买通他。单单一个摩尼教，积蓄就不比你的家底少，何况他们还盯着拜火教的祆祠。李二想收兵权，李辅国年纪大了无所谓，王守澄他们肯定不乐意。昨天李二派人去神策军收鱼朝恩的印信，被军士们一通鼓噪，打了来。”

        “还有这事？”程宗扬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堂堂皇帝，派人去收一个太监的印信，竟然被士兵们打了来？

        “李二丢了面，怎么有脸声张？那些士兵们也不傻，卫公够忠心吧？皇图天策府都成了空架，皇上理睬过吗？何况他们这些小兵呢。李二但凡有一胆气，至于让一群大将整天在图上打仗玩吗？他是皇帝，一国之中，哪个不是他的臣？可他倒好，只敢信边的亲信，离他远一，他就不放心。一个皇帝，居然搞成小圈，也是天奇闻。”

        “你好像看不上他？可当初他当皇帝，你还帮了他一把？”

        杨玉环叹了气，“李二人不坏。是个有良心的，对兄弟侄都好。治国理政，先不说好不好吧，起码态度上比前面那几个太多了，就是魄力不足，不敢放手任用贤能。哎，我听说宋国的那位刚开始亲政，就把刘太后给架空了？可以啊。”

        “你听谁说的？”相比于刘骜与吕雉的勾心斗角，宋主与刘娥的关系不知好到哪儿去了，母俩拧成一条心对付外面的大臣——这容易吗？那可是满朝廷的奸臣，但凡两人有一嫌隙，早有奸贼蛆了。可这风声是从哪儿传来的？连远在唐国的杨玉环都听说了？

        “看看官员黜陟就知了。宋主亲政，先手整顿禁军，把兵权牢牢抓在手里，而且能笼络住老的，像秦翰、俅；敢提新的，像种世衡、刘宜孙，雄主之姿啊这是。李二要有他一半的气量手腕就好了。”

        “你又当不了皇帝，就别替皇上着急了。”

        这话让杨玉环蔫了一，然后打起神：“总之，宦官那边你要提防，别以为花了钱，就能掉以轻心。今天来的鱼弘志，是李二的得力太监。哼，鱼弘志明面上跟仇士良、鱼朝恩他们火不容

        ，背地里好得穿一条，就瞒着李二自己。”

        杨玉环嫌弃李昂魄力不足，可平心而论，这锅真轮不到李昂来背。唐国先是赶上黄巢之乱，国家都快打没了，接着连了几个不靠谱的皇帝，导致皇权旁落，家欺主，李昂也无奈得紧。

        当然，李昂本人的政治能力也就那样。如果易地而，自己才不会挂着削藩的羊，去卖诛宦的狗肉。索从藩镇里挑一个不听话的刺，光明正大的兵征讨。兴兵作战，永远是快速收回权力的不二法门。即使打不赢，追究责任也能收拾掉一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拖后的，长得丑自己看着不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