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花得起！”看着贾文和面无表地收起诗卷，程宗扬一阵心虚。

        二百金铢，合四十万钱了，一天四十万，一年来得多少？运的还是不能吃不能喝，只能泡澡的海，这跟拿金铢打漂也没什么区别了。

        程宗扬赶紧把他拖，“老贾，这是你的主意，可不能赖我！”贾文和倒不介意替主公背黑锅，可主公这算法着实太混账了，以他的镇定都觉得如梗在，不吐不快。

        “一月一次足矣！何需每日两石？设驿站以搬海更是旷古奇闻！”“一月一次？你是想让我死！”程宗扬冷笑：“我这就走，去南荒！这辈都不回来了！撂挑就撂挑！反正我的命要紧！”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的老贾这会儿脸都青了，程宗扬不由良心发现，觉有些过意不去，笑：“老贾，是不是觉得我特像昏君？没关系，你尽说！该批评就批评！批评使人步！”贾文和似乎在运气，过了一会儿才开：“主公对赵后那番话，尽显仁者之心。”程宗扬收起嘻笑，他了面孔，把得知离魂症后那心慌压制去。

        沉默片刻之后，程宗扬：“不怕你笑话。我真是心痛她们的。因为女人的事，你没少讽刺我，我知你说的有理。她们跟着我，也大都有不得已的原因，不是哪个都心甘愿的。但我敢说我有一得比别人：我尊重她们。虽然也不太多。”“如果她们有相的人，愿意离开我，我真不介意。但真没有比我更尊重她们，更护她们的人了。有个别长得胖还心儿小的人讽刺我，说我屋里好多是二手的，说我有什么不良嗜好。其实并不是这样，正是因为她们受过伤害，有过比较，才更知我的好，而不是像合德那样，一张白纸，完全因为单纯被我骗上手——哎，我是不是有厚脸？”贾文和面无表。说了半天，还是捞到碗里就不肯撒嘴，非得独吞才舒坦，偏偏还要立个牌坊安自己。自家主公这小心思，贾文和若观火。但揭破就没意思了，还得给他再添油，让他把牌坊立得更面些。

        “主公对女之辈尚如此仁心，何况吾辈？”贾文和意味深长地说：“何况天民？”程宗扬赶紧摆手，“你别再诱惑我称霸天，一统六朝。我能好自己这一摊就不错了。说得再冠冕堂皇，什么吊民伐罪，解民吊悬——我不敢说这么说的全是野心家，但所有野心家都喜拿它当借。就为了自己的野心，搞得兵连祸结？我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已经满意了。等死那帮秃驴，就更满意了。”贾文和沉默半晌，然后长揖一礼，“属受教。”程宗扬笑：“我没看错吧？你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你在紫云楼当着大唐诸王的面歌一曲，什么守土开疆，四方来降，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准备正事。合着你就是唱着玩儿的？你这烂泥怎么扶都不往墙上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为难啊。别说我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遇见你这种的，他也没招！

        “对了，十方丛林那怎么样？你见了净念怎么说的？”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正事？要不是看你还不算太草包，襟气度也凑合，再加上有那么儿天命在的意思，我早就装傻苟且了！八方皆敌，十面围杀，对付起来容易吗？你凭什么以为我随便个主意就能把他们全搞定？我也要很花心思的好不好！

        ……看在那颗赤阳圣果的面上，就当这条命是欠你的，这辈给你当作吧。

        贾文和淡淡：“此事交给属便是。”这话程宗扬听着就省心，外面有老贾着，自己正好跟宅的姬妾们厮混，这日才叫惬意！这才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