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心里有些嘀咕，这是绝地啊，万一被堵在里，逃都逃不来。

        “跟我来吧。”黎锦香拿起案上一只竹筒，说：“有个人，对程侯也许很重要。”黎锦香推开窗，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里面杂草丛生，了无人迹，对面是已经废弃的厨房和杂间。

        “小心，别呛到。”“谢谢你，喜娘姊姊……”飞鸟萤吞咽得很慢，每一咽，都要

        程宗扬望着她的背影，中一丝佩服。这少女是自己见过最小心，也最忍的女。即使在这无人知晓的废弃客栈中，仍然谨慎地避免留痕迹。她刚才掠上长索，分明痛意未过，仍能若无其事地忍来。

却没想到你们早不来晚不来，竟然赶在王守澄动手的时候找来。”阴差阳错。如果自己拿到锦，就先找到黎锦香，双方联手拿墨枫林，也不至于跟王守澄正面撞上。

        小女忍眸灰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彩。

        飞鸟萤悠悠醒转，她双有些迟钝地睁开，无神的眸，齿艰涩地说：“喜娘姊姊……是你吗？”“是我。”黎锦香将油灯放到她前晃了晃，柔声：“今天可好了些？”飞鸟萤对前的光线毫无反应，“好……了些……”“有知觉了吗？”隔了一会儿，飞鸟萤才：“没……有……”黎锦香温言：“姊姊帮你试一。”“好。”黎锦香簪，然后掀起被角，柔声：“姊姊先你的小。有觉就告诉姊姊。”黎锦香说着，在小女忍的脚趾轻轻刺了一。

        程宗扬拿手电筒，将亮度调到最大，对准飞鸟萤的瞳孔。

        黎锦香取一条长索，扬腕一抖，长索准确地飞到檐，缠在一半朽的椽上。她将长索另一端系在窗，然后跃上长索，稍微停顿了一，接着住衣，悄无声息地到对面。

        厨房房门半掩，黎锦香闪，里面空的，灶台上都生着枯草。墙角放着一只破旧的厨柜，里面扔着几只落满灰尘的碗碟。

        小女忍一无所觉，“好的。”黎锦香将簪尾刺在她大侧，柔声：“这会儿是膝盖，有觉吗？”“没……有……”黎锦香扭看着程宗扬。

        他想了一想，一边向黎锦香使了个，一边将小指放在小女忍唇上。

        黎锦香：“这会儿有觉吗？”“好像有东西压到……”飞鸟萤：“就像……就像脸上着很厚很沉的面……”她伸尖了一，吃力地说：“很麻……像蒙着一层纱……”“我给你带了些粥，先吃一些吧。”黎锦香拿携带的竹筒，倒了些煮好的白粥，用瓷制的调羹送到她嘴边。

        不过黎锦香要想害自己，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那天直接一剑刺过来，自己就死得透透的。

        可以想像她生存的环境如何险恶，才会养成如此细心忍的格。

        程宗扬起跟在后面。那台阶长近两丈，去拐了个弯，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室放着一床一桌一椅，床上躺着一个女。

        程宗扬苦笑：“你把锦丢到我住的地方就好了。”黎锦香望着他，“你以为我没去过吗？”程宗扬怔了一，黎锦香事先找过自己？

        黎锦香推开厨柜，俯掀开一块不起的盖板，地面上一黑的长阶。

        程宗扬惊讶地说：“原来是你的？”黎锦香：“我本来想给你留封信，没想到刚去就被人识破。又遇到十方丛林的人来袭，只好逃脱。有趣的是……”黎锦香望着他：“我趁乱躲到屋里，设法逃走时，却遇到这个小倭女。”即便脸够厚，程宗扬仍觉得脸上发。如果自己没记错，小女忍当时应该是光溜溜被吊在梁上，那场面……“她是来刺杀我的，而且背景很有问题。”程宗扬严肃地说：“你嘛要劫走她？搞得我很被动知吗？”黎锦香：“我只是好奇她的份。”“她是黑海的人，来跟我宅里的卧底接。”黎锦香摇了摇，“我是说，她一个倭国的忍者，为什么远渡重洋，现在程侯室？”程宗扬咳了一声，笑：“你好奇心太重了吧？况且，她当时……你从哪儿看来她是东瀛的忍者？”“长安城百族汇居，来唐的东瀛人多如过江之鲫。正好我也认识一些。”黎锦香说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手指在小女忍的玉枕上，透过一缕真气。

        她燃一盏油灯，向程宗扬示意了一，然后走台阶。

        程宗扬没玩过走索，只能略显笨拙地攀过去。好在那椽只是的地方朽坏，被屋瓦遮掩的分仍然结实。

        她留着六朝女极少见的齐耳短发，脸白净，双目紧闭——却是被劫走后不知落的小女忍，飞鸟萤！

        “什么时候？”“太真公主，还有妖僧。”程宗扬恍然大悟，“原来那天的刺客是你？你怎么潜来的？”“从程侯贵邻那边。”黎锦香笑：“有个月门，倒是方便不少。”程宗扬心里那叫个郁闷，中行说那死太监一早就说过，通往石超宅院的月门不安全，极力主张封掉。但程宗扬怕石超面挂不住，最后只封了月门旁边直接通往宅的跨楼侧门，结果被黎锦香抓住漏，轻易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