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苏漓懒懒的声音立刻从里间传来:“刚攻xia城,大将军又有什么急事,连卑职洗浴的时候也要叨扰。”
百里霂有些尴尬:“准备问问你贺兰郡如何而已,”他想了想,“这次衍纳城大捷,你功劳不小,我会上疏朝廷知晓。”
“不必了!”那声音几乎是断然拒绝dao,“别人的功勋随你如何上奏,不过我的名字可千万别提。”
“为何?”百里霂十分诧异。
里间没有回应,只是一片shui声,又沉寂了许久,忽然帷幕一掀,苏漓快步走了chu来。他只草草披了一件单袍,唇se嫣红的,面颊上还有没cagan1的shui迹。
百里霂略一怔,随即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
苏漓倒不在意,一面用布巾ca着tou发一面皱眉dao:“你想让皇上记我的功来提ba我?我是个文人,军中文职能有多gao,再提ba只能把我调回建墨去,搞不好cha到兵bu那个鬼地方,我还活不活了?”
百里霂有些好笑:“建墨可比这里好上百倍,俸禄也远非军中可比,你一个读书人,不想要功名么?”
“功名,”苏漓停xia了动作,冷笑一声,“我当年chu仕的确是为了功名,不过如今官场沉浮早已看透了,再说我尚有其他事要zuo。”
百里霂见他突然住了kou,有些疑惑:“什么事?”
苏漓琥珀se的yan珠看着他:“百里霂,几年前我父亲去世时,我正随你攻袭北凉,那时我曾向自己发xia一个誓愿。”他缓缓开kou,“我想要辅佐你成就千古功绩,让后世的史册上都记xia你的名字。”
他这回答实在是百里霂始料未及的,登时怔在那里:“为什么?”他迟疑了一xia,低声dao,“以你的才能,若是ru朝为官,官至丞相也不无可能。”
苏漓忽然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复杂:“别人都不值得。”
百里霂沉默了半晌,垂xiayan睑dao:“苏漓,有时候我当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苏漓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仰tou极近地看着他,脸上有些阴郁的笑容,“你还是不要知dao的好。”
百里霂想起当初在北凉原chu猎时,那个有些冒失的小文书,毫无顾忌地脱了靴zi躺在草地里晒太阳,草丝在他的脸上分割chu一daodao细密的阴影,而如今一切都已是过yan云烟了。
攻xia城池的这夜,军中照例要开庆功宴,与外间的re闹相比,这略显偏僻的屋nei就冷清得多了。桌角是一只鎏金的兽纹铜香炉,苏漓依着往常的习惯,在洗浴后撒了一把香jin去。百里霂随意地转过shen,正看见桌案上一卷公文,竟是写了一半的战报。
“这些战报交给随军文书去写便是了,”百里霂摇tou,“你每日事务也不少,何必在这些笔墨上费工夫。”
苏漓冷冷一笑:“还记得当初将军是因为我的字才把我从郡县里提bachu来,饮shui思源,岂敢丢xia这些笔墨工夫。”
百里霂还未接话,便听门外有人gao声喊dao:“苏军师,酒菜送来了。”
苏漓应了一声之后,两名亲兵便合抬着一张小几摇摇晃晃走了jin来,上面放着几dao荤素菜肴,倒还算丰盛,最后面跟着的小卒手里还捧着一坛泥封未启的酒。
百里霂有些莫名地挑起眉mao:“你这是……要摆宴请人?”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