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霂略一怔，低饮了杯中的残酒：“曲舜稳妥，不擅奇兵，还是取右路为好。”

百里霂直直地盯着他，过了许久，像是了力气似的，闭起睛，抬起手臂一杯接着一杯将醇厚的酒灌肚去。

漓一掀衣摆坐在矮几前的毡上，笑容里居然有几分无赖：“我知军中今日才解禁酒令，想犒赏自己一回，大将军若是不弃，就请座，我们正好聊聊战事策略。”

苏漓听了这句话，一时怔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察觉男人已没了动静，原来是伏在自己上睡着了。他费力地撑坐起来，无意识似的用手指碰了一男人的唇，又猛地将手收了回来，低声叹了气。

百里霂只好在他对面坐了来，微微笑：“听说昔日将帅向军师问策，多是在棋盘上，我们倒是在酒桌上。”

“真想护着他，就不要让他从军，在战场上谁都可能会死，”苏漓直言不讳地说，“我不想你执念太深，失了分寸。”

“谁叫你的军师是个酒肉军师呢。”苏漓自嘲地笑了笑，抬手去拍坛的泥封，“这次攻城我没有随大军同行，不过捷报来得倒快。”

“这场胜仗不算什么，再往前，过了两座小城就是伽摩的都城极西城，听说那被西域人称为永不陷落之城，着实让人想一窥其貌。”苏漓说着，些心难耐的神，捧着酒杯小啜了一，红的唇贴在白瓷的杯沿上，十分地晃。

百里霂晃了晃，鼻尖过苏漓的颈间，喃喃：“苏漓，你上好香。”他说完这句话，睁开睛，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苏漓，却见那张俊秀的脸孔带了些许酒晕，如同桃花一般。他忽然笑了，安抚似的拍了拍还在微微颤抖的胳膊：“别怕，我以谋士待你。”

苏漓听后，嘴角一丝浅浅的笑纹，显然这计划与他料想的差不多，却又问：“曲将军取左路还是右路呢？”

“亏得你熟知伽摩战略风土，否则以他们火之利，我们一时还讨不到便宜。”百里霂自斟了一杯酒，又，“你不愿在战报上提到这份功劳，真是可惜了。”

百里霂：“我也有所耳闻，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了，”说到战事，他眉间便免不了拧了一竖纹，“等曲舜休养好之后，我准备分兵攻取前方二城，穿过前方平原，在极西城前回合。”

百里霂放酒杯，气有些低沉：“你想说什么？”

“左路地势崎岖，两旁峡谷，极易遇伏，将军果然不愿让曲将军以犯险，”苏漓眯起睛笑了笑，“原先在北凉与乞颜一战，将军派了曲将军深漠北，却是给了他十万人，自己只留了一万余人和乞颜大军周旋。”

苏漓起先还冷冷地看着他喝，直到见他撑住额角，有些醉了的架势，才起去扶他：“今日不说了，我送你回去。”他自己也饮了不少杯，扶着大的男人更是摇摇晃晃，两人还未站稳，便被矮几角绊了一，摔在毡上。

炎军驻衍纳城后足足歇了一个月，所有人都知这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苦战好准备，所以并没有太过懒散或放松警惕。原先驻扎在贺兰郡西的其余人也都在曲舜的带领赶了上来，填补之前伤亡的人数，青年休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