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坐在榻上，手得太紧，手心里都掐了血痕。

何一笑一手抓了一只，放在徒弟怀里：“我瞧你似喜这些，便从你屋里将这两小东西也带了来。兴吗？”

这……何一笑本没想到。

临走前何一笑想摸他脸，最后还是没动。

他的意思江逐听懂了，却因为太过可怖，以为自己未听懂。

“你怎么敢！怎么敢！”何一笑双臂将他抱牢，仍沉浸在方才所见的后怕中，拥着人不断轻喃。

江逐无法拒绝他，只得一声不吭，心想，自己被他锁在这算什么？禁吗？

因这事，他被抱住后竟安静来。

何一笑看他惊疑，低声：“波台上，卜中玄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心中从无大义，若非大师兄当年将狱法山托付给我，我本不会上心。即便如此，哪日狱法毁了我也不会太过在意。好徒儿，你可要和我赌一把，看你若再方才那事，无论是死是活，看我会如何？”

许还有一分生机，于此时的江逐而言，却必是破血的结局。

江逐忽然冷起来。不只有气走后的寒冷，更有自心底冒起的寒气。

他从未惧过生死，撞上去的时候也未想太多，速度尤其快，仿佛一眨，脆弱骨便要撞个粉碎。

不知怎地，他原本能伸手将人攥住，事到临，却反挡在对方前。

46、

“此地如此冷，它们可没您给输送气，想来是活不长的。”

息神香也重新燃起。

江逐正想讥讽对方捡雪球玩，便见雪团动起来，翘起两只长耳朵，脑袋也从脖颈里钻了来。

他撞去的时候并未留力，但脑袋总比膛要，此时微微有些晕眩，但也没大事。可对方不知因何未用真气护，竟是与他碰了一回。江逐虽未听见师父呼痛，却知这滋味必定不好受，稍有不好，骨都有折裂。

何一笑再来时，江逐警觉仍在，一听见他声就醒来了。

江逐尚有些茫然。

江逐算不了时间，在此也没事可，又冷，大半时间都缩在被里。他往常少眠，这回倒睡了个彻底。

江逐哪有空闲关心自己面前是否变了东西，只以为是冰，却撞上一个温的膛，被人一把抱住。

说完他笑：“有趣吗？”

江逐坐在榻上，脚也缩了上去：“什么？”

何一笑闻见血气，一想便知缘由，掰开他手，小心理了，又：“这事往后也不能。每日我都会来看你，莫叫我失望。吃穿用我都给你备着，明日再给你带些解闷的玩意儿。”

何一笑疼得厉害，想起怀中人，这疼痛便也不起了。他：“你若再寻死，兴许我拦不了，可如周二诸人，你也不了？”

徒弟仍没反应。

竟是两只兔。

何一笑不料他当真如此，登时吓得心胆俱裂，急之，忙去拦阻。

何一笑知他懂他，自然知这句话行之有效，见他已领悟了，便将人放开，还不忘又送了缕气。

他少年时候淘气玩乐，却没养过什么东西。只记得师有一只白兔，日日抱在怀里，炎夏酷寒，从不放地，

何一笑不在意他的冷淡，从怀中摸两个雪团。

对方：“我与你带了个礼。”

何一笑又叹了声：“还有，这密有凶险，里面也没光亮，你万不可去，晓得了吗？”

江逐半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