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琰微一低,便闻见那幽然的淡香,
:“果然不错,”他唇角轻扬,“三哥常不在府中,先生倒是清闲,可以在这里侍花
草。”
对方的语气却不再轻松:“此次怕不是寻常岁贡,我前些时候去库里清给燕虞可汗的礼
,发现那十万匹绢里有半数都是霉烂的破布,况且这
杨琰想了一想,:“是了,今年也到了向燕虞岁贡的时候了。”
拉他的衣袖,却碰到他手中冰冷的刀鞘,他默默缩回了手:“是在想你义父的事吗?”
“查一件旧事而已。”杨琰低声,他
波无澜的
眸望向远
,眉宇间显得有些阴郁。
“公这是暗讽我游手好闲么,”那清朗的声音一笑,“可惜也闲不了几日,明日我便要跟随车队
使燕虞去了。”
“嗯,我梦见小的时候,阿爹牵着我在大街上走,那条长街仿佛永无尽,走着走着,阿爹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卫长轩的声音很轻,饱
着悲伤,他沉默了许久,忽然
,“阿爹临终前提到我父亲,他认识我父亲。”
“不说这些了,”卫长轩最后摇了摇,向他
,“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应付不来的事立刻让方明去羽林卫大营找我,知
么?”
“他没有说,只是告诉我,我本姓崔。”卫长轩低着,“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原来我不是他从破庙里捡来的,可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是
什么的,为什么阿爹从来不告诉我。”
他最后低,在杨琰的额
上亲了亲:“也奚,我走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声音里没了笑意:“公为何要调那两年的卷宗?”
“那是自然。”卫长轩苦笑,“我在这建安城,也没有别
可以回去了。”
后苑里大片的草场已有大半被划去了花园,这是新王爷的吩咐,花匠们连续赶工,移植了许多品种珍贵的奇花异草在这里。
杨琰轻轻了
,他低声
:“你有空记得回来。”
杨琰停住脚步:“原来先生真的在此,”他也察觉到自己来得突兀,顿了顿才
,“父亲原先的书房
,藏有大量卷宗公文,我想请先生替我取来永康五年到永康六年这两年间的卷宗。”
杨琰轻声:“原来还有这么些事,怪不得你这些天总是一个人待着。”
对方很识趣地没再多问,伸手一折,将一枝白如雪绒的菊花摘,递到了杨琰面前:“这枝雪月开得极好,香气淡雅,公
觉得如何?”
“你父亲?”杨琰有些吃惊,“是谁?”
花海深响起一声轻笑:“三公
今日虽然不在府中,可王府中人来人往,耳目繁杂,公
一向谨慎,贸然来此,总不会是为了赏花吧?”
杨琰摸了摸被他亲吻的地方,沉静了良久,只听他脚步声慢慢远去,而后又复归平静。他整顿了衣袖,从屋缓缓走
,他脚步很轻,院中没有一人察觉到他的动静,只有素
的衣衫在轩廊的阴影里闪了一闪,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杨琰慢慢在花圃中走着,这一方花圃中正是时令的菊花,菊花大多开得碗
大小,既有明艳的凤凰振羽、紫龙卧雪等等,也有雅致的绿云、雪海等花品。杨琰自是看不见这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他只闻着风中馥郁的花香,循着小径,缓慢地踱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