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章烈风
屋ding“啪嗒”一声漏了shui滴xia来,溅在脏污的石板上,牢狱中一时静得怕人,杨玦的声音猛然响起:“你说什么,我母亲怎么会是枉死?”
“原来三弟还不知qing,”杨玳挑起眉mao,很讶异似的,“难不成你还以为卢王妃是染病去世的么?”
杨玦愣住了,他在两岁时丧母,记忆中对母亲的印象很是淡薄,只恍惚记得有一日厅堂中挂满了白绫,似乎便是母亲的丧礼。穆王府的三位王妃都是因病早逝,甚至有人传言,说是穆王八字太ying,有克妻之嫌,所以杨玦也从未觉得母亲的去世有什么蹊跷,可听杨玳这么一说,他心里不由自主地发冷,明知这人多半不安好心,可还是忍不住追问dao:“你究竟要说什么!”
与他的激动神se相比,杨玳显得很是冷静,他dian了diantou:“三弟那时尚还年幼,怪不得对此事知晓得不甚清楚,”他yanpi一抬,唇角勾起一抹微薄的笑意,“永康五年九月,拓跋信在西北意图发动叛乱,举国震惊,无涯宰相亲自前往河西招抚。三个月后,有消息传chu,说拓跋信愿将独生女儿嫁ru皇族,重新归顺大昭。其后两个月nei,卢王妃得了急病离世,再之后又过了两个月,拓跋信的女儿便嫁ru了穆王府,成为穆王府正妃。”
他说完这些,略顿了顿,压低声音dao:“三弟,你不觉得,这一连串的事qing,发生得太过凑巧了么?”
这话中隐han的深意让人心惊,杨玦只觉脑中乱作一团,他沉默良久,咬着牙恨声笑了:“怎么,你是想说,有人为了促成穆王府与拓跋家的联姻,毒害了我的母亲,谁有这么大的胆zi!”
“你心里也猜到了吧,”杨玳怜悯地看着他,“除了父亲,谁能这样无知无觉地让卢王妃死于病逝。”
“你胡说!”杨玦终于咆哮起来,“父王与我母亲恩ai甚笃,后苑中还有他为母亲所筑的思妻台,他绝不会……绝不会……”
“或许父亲确实很喜ai卢王妃吧,”杨玳轻声冷笑,“可对于父亲那样的人来说,女人的xing命哪里比得上功名权位。那个时候,皇室中诸多亲王皇zi,谁不想娶了拓跋信的女儿,把东胡势力牢牢握在手心里。你应该懂父亲的脾气,他不会甘心过被自己的兄弟们踩在tou上的日zi,而拓跋信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给别人zuo侧室。所以,那时横在父亲和权位之间的东西就只有一件,穆王府的正妃之位。”
他提起父亲所zuo的这件不堪往事,倒是丝毫不见尴尬,他十分自在地背着手dao:“说起来,父亲zuo的事也不能称之为错,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看向铁门外的弟弟,“只是这件事于三弟你来说,可能就是别样滋味了吧。”
杨玦两yan通红地瞪着他,他似怒似笑:“杨玳,你信kou雌黄说这些,难dao以为我会相信?你不过是想让我心智大乱,从此怨恨父亲,仇视东胡而已。我若真是听信你,像你一样zuo些自寻死路的事,恐怕才是遂了你的心意。”
“三弟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当年给卢王妃诊治的那位太医早已去世,而王妃shen边的贴shen侍女连同你那乳母也俱被灭kou,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杨玳无声地笑了笑,“不过ying要查证,还是有些蛛丝ma迹可循。我若是你,就去翻翻府中库院陈年的账簿,看卢王妃病时那两个月里,药房中是否以父亲的私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