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玳脸上的肌肉微微动了起来：“这么说来，我真的要佩服四弟你了。先前你在王府中竟一丝一毫也没有表痕迹，你的心思果然是深不可测。”

“知什么？”杨琰眨着睛，朝着他的方向，“知大哥心底最深的那隐秘吗？”

他摇轻笑：“你一直试探我，想知父王临终前同我说了什么，不过就是怕他将此事告知与我。”他缓缓活动着手指，展开又握紧，“其实我早就知了，比你想象的还要早。我还是一个孩的时候，就知我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而害她的人就是我的长兄。”

后狭窄的走廊里断断续续传来杨玦的惨叫声，片刻之后终于一片寂静，再无声息。在走廊尽的牢狱中，一个影坐在黑暗里，他仿佛没有听见不远的惨呼，只半闭着睛，平静地吐息。

唐安置若罔闻一般，从怀中掏个瓷瓶递给了狱卒：“好生送他上路。”

牢狱中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才传来杨玳略为低哑的声音：“你果然来了。”

杨琰忽然笑了，他慢慢矮，坐了来，丝毫不顾及上的貂大氅铺在脏污的地面上，仿佛是寻常人家的幼弟谦卑地坐在长兄面前：“大哥既然猜到我会来，想必也知我来此的目的。”

杨琰低声：“我虽未表痕迹，可大哥的怀疑却从未停过吧？那日大哥将父王遗的箜篌给我，我便知你存了试探之意。那是我母亲最心的箜篌，我摸着它，却连一滴泪都不敢。”他深深气，片刻后又，“说来，也多亏大哥对母亲的事怀有恐惧，我不过弹起这把箜篌，大

杨琰静了静，抬起脸：“同大哥这样的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多了。”

杨琰的脚步停在了牢门外，他摸索着伸手，抓住生锈的铁栏，轻唤了一声：“大哥。”

杨琰偏了，轻声叹：“三哥，幼时你便教我，这世间生来便有赢有输，输的人是没有资格叫屈的。”他冷然摇，“将来黄泉便是见了父王，我也不怕，我们兄弟几人，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我既然活着，你就必须死。”

杨玳嘶哑地笑了一声：“你当然会来，你会踏着兄弟的尸骨走上王座，也会踏着更多人的尸骨，走到更远的地方。”

杨玦看这两人步步近，终于绝望起来，他大声喊：“你们要什么！我是宗室弟，便是问罪也需有圣旨降临！”

“去里间，”杨琰，“我已有许久没见过大哥了。”

他说完，抬了抬手，唐安立刻疾步走到他边，扶了他的手：“主？”

。

“大哥猜到我会来？”

杨玳从阴影中缓缓走，他的脸苍白瘦削，没有什么表地：“先前杨玦没有杀我，说是你央求拓跋信保住了我的命。”他的唇角缓缓勾起，“那时，杨玦那个蠢货还以为你同我手足深，不忍看我死。可我却知，你留着我的命，是想亲手杀了我，对么？”

杨玦连连咳嗽，奋力挣扎：“杨琰，你这畜生，你残害手足，将来黄泉有何面目去见父王？”

杨玳的笑意忽然一敛，他锋利地看向弟弟：“你果然知了？”

狱卒接过，低声：“是。”他开瓶，猛然伸手，将杨玦的脖狠狠扼住，瓶中几滴暗红的顷刻便灌了杨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