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卫长轩显然震惊极了，他伸chu手，却不知该要怎么安抚他，只得紧紧把他抱紧了。记得义父被人害死时，他的心也是这样被仇恨所占据，而害死杨琰至亲的却是他亲哥哥，他心里的愤懑应该更甚过自己吧。想到这里，卫长轩的心里忽然剧烈动摇起来，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这样，让人痛苦，又让人绝望。

“也奚……”卫长轩轻轻摸着他的tou，“我明白你恨他，可是就算折磨他，让他痛苦，难dao你的心里就会好过吗。”

“你不懂，”杨琰摇着tou，他退后一步，离开了卫长轩的怀抱，咬着牙dao，“你知dao么，如果不是他，我的yan睛不会瞎。我不该生来是个瞎zi，我原本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看天空，看飞鸟，看晨曦时天光乍破，看黄昏日暮夕辉。可是，从他给我母亲xia毒的那刻起，我就注定失去了我的阿妈，我的yan睛，还有我的一切。”

卫长轩看着他，心里像被揪紧了似的疼。

杨琰忽然抬起tou，缓缓dao：“卫长轩，我在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不甘。我原先一无所有，但这天xia的东西，只要我想要得到，我就会想办法去谋夺。可有一件事，我却永远都zuo不到。”他咬着xia唇，泪shui决堤而xia，“我竟然看不见你。卫长轩，你知dao我有多想……多想亲yan看看你么？”

第57章缱绻

那一刻，卫长轩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击中了，时光在一霎时倒liu，他还记得年少时两人并肩睡在榻上，杨琰睁着大大的yan睛问他：卫长轩，你长得什么样zi？他还记得杨琰的手指无数次从他yan角眉梢liu连而过，指尖颤抖又缱绻无限。他想自己应该是太cu心了，竟从没在意过杨琰摩挲他面孔时yan底liulouchu的悲伤。

“也奚。”卫长轩张了张kou，声音又哽在了hou咙里，他想去抓杨琰的手，可杨琰固执地把手缩在衣袖里，nie得紧紧的。

“卫长轩，”杨琰扯动着嘴角，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还记得从前在府中，侍女们总ai私xia议论你，连洛兰都笑说你生得极好。后来为求生计，你每月去坊间she1柳，被人称颂‘卫家儿郎，其mei无度’。再之后你chu征归来，ru朝为将，连朝臣们也赞你是玉树之姿，松xiagao风。甚至与你交战的燕虞人，都给你起了个绰号――乌及苏尔。方明同我说起这件事，原意大约是想告诉我，你在战场上威风极了，让我替你gao兴。”

“可我一dian也不gao兴！我只觉得可笑……”他说到这，掩住yan睛哽咽着dao，“可笑这天底xia人人都能看见你卫长轩，却唯独我不能！”

他说完，无力地hua坐到地上，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屋外又隐约传来风雪chui动窗棂的声响，卫长轩怔怔站在那里，听着冰冷的风雪声和杨琰隐忍的哽咽。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呼xi了，好像稍一chuan息xiong腔就疼得快要裂开。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风雪呼啸的冬夜，他们两个蜷缩在一起取nuan。他那时便想，待到将来一定要chu人tou地，他再不要让杨琰受这样的苦，他要把天底xia所有的好东西都取来，放在这个小公zi面前，让他gao兴。可是原来杨琰gen本就不需要这些，他的心愿十分简单，就只是想看自己一yan，却永远都不能实现。

他默默走到杨琰面前，俯shen抱住他，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杨琰却不肯动弹，伸手攥紧了卫长轩的衣襟，他脸上骤然闪过厉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