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万宗，皆为我佛，师兄信了哪派，修了哪宗，都与他人无关，”释空低，盯着自己的手背，“只是，还请师兄千万要记得慧海师兄的教训，若是枉顾自己的命一意孤行，释空一定会……一定会……”

“你到底想说什么？！”

“喔，我约了释圆师弟呢，约好了今晚一块儿讲佛，结果到了时候发现他不在禅房，我就想到找找――结果周围都找遍啦都没见人，琢磨着他是不是在后院相思树禅定忘记时间了，这会儿正要去找他……”

双手握着竹扫帚的小和尚定定地看着他，此时天暗了来，从慧能的方向看不清此时此刻小和尚的表，只能听见他用稍冷淡的语气：“慧海师兄走之前，其实那晚我曾经见过他。”

“慧能师兄，寺中有妖，万事小心。”

听到了那个名字，慧能本能地浑一颤，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紧绷地笑了笑：“你见过他？怎么现在突然提起这个――”

慧能敷衍地应了声，相识也没把释空的话放在心上，抬脚就又要往后院那边走――然而没走开两步，便又突然被后的小和尚叫住，这一次他大概是因为急切，角中还有没来得及敛去的不耐烦，他问释空：“又怎么啦？”

“可不是么。”

“是师父重新整理过。至于那佛珠手钏为什么是完整的一百零八颗，师兄只需要低看看自己手中的佛珠手钏大约也能够明白释空在说些什么……”

“等人？”释空莫名，“等谁？”

“怎么了？”

“……”

“没事。”释空，“这么冷的天，那相思树都是积雪，能在那儿禅定得忘记了时间释圆师兄也非一般人呢……”

“……”

一阵凉风过。

释空说了一半，咬住自己的唇，他停顿了，这才突然――

“我有什么人好等的，”释空笑了笑，“倒是师兄你这样急匆匆是要去哪？”

慧能耸耸肩：“我也不知，只是看着像，所以瞎猜的。”

“慧海师兄去世后，曾经托梦警示释空，不要靠近那棵相思树。”

“你说什么呢，慧海火化时那佛祖分明是完整――”

“那晚深夜，我因为一些琐事难以睡，索便想要起将它解决以换得心安，然而在我途经佛堂时，却听见本因为独自一人在佛堂守夜的慧海师兄在佛堂里跟人说话……过了不久，他便从佛堂里走来，佛堂里除了他明明空无一人。”

言罢，他闭上了嘴，似是多一句也不肯再说……然而在他不远，慧能的脸已经极为难看，尤其当释空说“寺中有妖”时，他简直可以用狰狞开形容了――那张平日里小和尚熟悉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听完

慧能意识地缩了缩脖：“你看错了吧？”

“后来慧海师兄去到了后院，消失在相思树，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回来。”释空稍稍握紧了手中的竹扫帚，指关节因此而微微凸起，“我在相思树找到了他散落的佛祖……”

慧能看不清楚释空，但是从释空的方向，他倒是可以轻易地看清楚慧能的表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