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是随一说，但他却立刻察觉到了话中的异常，“阿青哥哥，你刚才说……‘当真’？”

他怔住了，一直以来，那个词在他看来比死亡更加遥不可及，但这样的事却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那个已经在刀光剑影里走了无数次也未曾败绩的人上。他心里虽然隐约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愿相信似地问了一遍：“是……从聚贤庄回来的时候吗？”

没有回答，但陆玄青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知了这一层之后，他终于有些理解了慕容续的选择，然而那一刻的痛苦又是如此鲜明而难以忘却。恩恩怨怨，只怕是再难算清。

“阿准，知这件事的人虽说不多，但细想起来也不少……门主于盛怒之，当着苏姑娘的面说了来，那间屋周围人来人往，难保没有别人也听见。苏姑娘知，我也知……”陆玄青苦笑，“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说起来，只怕我的嫌疑也不小……更何况，门主若是想换人，以神仙府的本事，从你手上拿账册就可以……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最后的那句话让他陡然间醒悟过来――没错，对方只是要账册，为什么有必要将这件事去呢？他思忖片

湖的时候所去的地方。事于他而言很简单，顺顺利利地便结束了。待到回程之时，他突然接到南传来的信息，让他去某个地方汇合。

几个月来，他尽力克制自己不去怨恨，然而父亲的死状却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闪现在他脑海中。一开始，他每晚都需要听着南弹的普庵咒睡，及至后来倒也渐渐好了――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业已麻木了。

――金陵，那想必是为了见神仙府了……

陆玄青见到他百交集的神，大致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那天，武林盟派人去神仙府，门主以账册换人……我想，若这件事当真是门主去的，也是于无奈。”

那称谓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一时间心发酸。十四岁时门那一刻，他着实没有想到两人会是如今这番光景，更是想不到今时今日，竟换成了陆玄青来找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元大哥呢？”。

“师兄说要见一个人，我便随他一同来了。”陆玄青说，“我们本在金陵，他突然说要走，日夜兼程来了这里，也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们……”他迟疑着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象征地问了一句，“他们也都还好吧？”

陆玄青见了他，迟疑了片刻不敢上前相认。许久方才开，声音中竟有几分哽咽，“阿准……你受苦了……”

“武林盟时常来找麻烦，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沈公……”陆玄青摇，“经脉尽断的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慕容续，虽然打心底里他是知，以慕容续的个，那件事必然是有苦衷的，而一千两白银的赏赐对于慕容续来说与其说是表彰，倒不如说是侮辱。但父亲却是实实在在死于那场告密。

“经脉尽断……”

那地方并不是森罗教的据，他有些疑惑，却还是依言照对方给的地址前去。甫一门，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乎意料的人。

“阿青哥哥！”千言万语涌上心，他竟有些语，只是唤了对方一声，便再也说不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