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伐石“哦”了一声，目光漫不经心地切向了那位年轻的、孙无量的续弦夫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为何要作如此大死”的抑郁氛围，不由得让孙夫人心惊。

所以，当沈伐石开说话、打破沉默时，孙夫人还被吓了一大。

孙夫人也是在临亭鏖战数年后才嫁与孙无量的，不知其中，她茫然地环视一圈灵堂，骇然发现，除了六弟外，在场的人无一人敢正视她，几个相熟的女眷正拼命朝她摇。

那女被盯得打了一个哆嗦。

沈伐石到底是什么人？怎得有这么多人怕他？

沈伐石对拦在自己前的六弟说：“让开。”

沈伐石走到棺椁前，冷漠地垂目，看向沉重的红木寿材。

说他就真的了，一都不带耽搁的。

全场的气氛骤变。

毕竟那件事所隔时间不够久远，局中人仍在其位，当年季三昧中毒之事，孙无量和他的弟弟在里面动了多大的手脚，在场有一大半的人均是心知肚明，就连孙斐的夫人也不例外。

沈伐石环视了屋宇的孙氏弟一番，被他瞧到的人俱是缩低脖，不敢言语，看得那领的六弟甚是惊惶不解：“你们……”

这次孙无量深夜殒命，哪怕没有被人逮住现行，怕也有十之七八的人会认为是沈伐石的。

一灵力把六弟凌空掀起，甩到了香案之上。

如果是沈伐石亲自动手，孙无量只会比现在凄惨十倍。

六弟壮了壮胆，心里燃起一悲愤，教他提起一气，对沈伐石破大骂：“叛佛的秃驴，戕害我师父命，还敢大张旗鼓地前来拜祭……”

孙斐的夫人拉了拉孙夫人的衣袖，红的双里满是惊慌。

孙夫人亦是想不到沈伐石竟丝毫悔改之意都没有，不禁怒从心起，不择言：“什么侣，就是一对死断袖罢了！”

没有一滴认为洪灾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沈伐石一个都没有放过他们。

凡是污蔑过季三昧的，传过季三昧谣言的，在私里坑害过季三昧的，在沈伐石调查过后，都遭到了他的报复。

这句话一到了孙无量遗孀的心弦，她的泪扑簌簌落来，打在怀中睡着了的婴孩脸上：“沈伐石，我敬你是客，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害死我夫婿，还让他死得那般……那般……”她切齿痛恨，“你是要地狱的！”

声者寥寥，几个着孙家血脉的远房各自低装死，只有六弟和其他几个弟冲在最前，落在最后面的两个弟本来还打算往前走，但在察觉到周围响应的氛围不是那么烈，居然把打算迈去的步收回去了。

沈伐石的瞳很深，带着深而重的漠然：“孙夫人，是尊夫害我侣在先，天轮回，报应不而已。”

谁也不想回忆那个场景，就像谁也不能理解，明明该是烛阴英雄的沈伐石，为何会拼着一荣光不要，发狂地砸毁了半个烛阴城。

沈伐石说：“。”

六弟是孙无量门最晚的室弟，不过五年，本不晓得当年沈伐石退云羊妖后回到烛阴城，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照寻常的规矩敬香祝祷，立在灵前站了一会儿，才说：“太便宜你了。”

“孙夫人，我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