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一别,不知何年再见。本想留一张咱俩照片的,现在照片没了,不如你给我一撮tou发吧。”
他默默从chou屉里翻chu剪刀,剪xia来拿布包好,递给我,kou中却说dao:“我不喜huan这样。”
我一愣。
他继续dao:“结发为夫妻,恩ai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不喜huan这个寓意……”他chou回布包,又从怀里掏chu我送他的,展开两只布包后,他将我和他的tou发混在一起。
“你――”
“把诗改一改就好了,”他说着,将混合的发丝平分,重又包好,交给我其中一个,“结发为夫妻,恩ai两不疑。你发中有我,我发中有你。”
“……刘国卿,”我nie紧了小小的布包,“……刘国卿……”
“十二年了,依舸,我们相识十二年了。你一定得记着,我ai你,不止这一个轮回。”
我笑了起来,louchu两颗虎牙:“好,以后生生世世,你都得来找我……可不能像今世这样晚啊,”
1949年5月,我军兵败如山倒,队伍一路向南撤。我和刘光亮胆战心惊地守着两车黄金,终于赶到了南京。
黄金的面zi大过天,我不仅没有被chu1分,还官复原职,升了军衔;手里一有兵,就被派去了福建。从此我与刘国卿一南一北,再没打过一场缠绵的仗。
刘光亮一直跟着我,又有大功劳,我就提ba他坐了小周的位置。
一天凌晨,战事还没打响,我和他猫在战壕里吃灰,忽然想起个事儿,便问他:“我让你带的话,你带到了没有?”
刘光亮一缩脖zi,迷茫dao:“什么话?”
“......我心安乐――”
“那个呀,”他恍然大悟dao,“我们都没见着什么人,顺利得很,一到底xia,就全是黄金呀!哪有您说得那么吓人?”
我的心一dian一dian地飘chu去,随风沉浮,最终堕ru尘埃。
7月,我党开始大规模撤往台湾;早有风声说蒋总裁在今年年初将中央银行的现金转至台湾,如今看来,名副其实,我贡献的黄金也漂洋过海,wu尽其用去了。
兵将再无心应战。8月,福州兵败,我受重伤,被送往厦门疗养,与此同时,一份特殊的ti检报告摆在了我面前。
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同月18日,厦门城破,因为行动不便,我暂时没有被转移,反而见到了一位故人。
老何已经从刘国卿的副官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领,厦门易主的当夜,他悄悄来看我,说dao:“依师长,刘师长听说您受了重伤,着急上火,工作上犯了错,还吃了个chu1分。”
大半年没听到刘国卿的消息,乍一听闻,耳朵都兔zi似的立起来了:“他怎么了?”
“没啥大事儿,”老何轻轻松松地一笑,削了个苹果给我,“我是偷溜chu来的,奉刘师长之名看一看您,这就该走了……您今后什么打算?”
我说dao:“败军之将,哪有什么打算,无非是听命令。”
老何叹dao:“那可不是一dao海峡的事儿啊……”
我暗自摸摸贴shen的布包,接着手掌向xia移至小腹,思索片刻,仍是说dao:“你跟刘国卿说,不论是大陆还是台湾,都是中国人,没dao理老死不相往来,我等着两岸解除封锁的那天……我等着他,我们都等着他。”
老何一震,郑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