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走过去,细细看了看那人的搭在桌板上的双手,指间覆着一层茧,几个关键的指节chu1尤为明显,是个玩枪的老手。
他扬起文件夹在那人tou上轻轻拍了拍,没反应,又加了dian儿力dao,这才见对方激灵着转醒过来。
不知是因为睡懵了,还是室nei光线昏暗,那人一个劲儿眨yan,rouyan。
景澄转shen拍亮ding灯,缓缓转过shen去,将一张脸对准嫌疑人,zuochu一副拍证件照的淡然表qing,五官自然清晰。
果不其然,嫌疑人双目圆睁,瞳孔猛地一缩,显然是认chu他来了。
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she1手,认人的本领俱是非同一般,错杀了人算是职业污dian,放第二枪要面临的危险比一击即中要gaochu千百倍。
景澄没穿警服,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逛jin了审讯室,对方一双利目在他shen上逡巡,似乎在猜测他的shen份和意图。
他在对面的椅zi上坐xia来,姿态放松,“褚斌,”景澄念了一遍嫌疑人的姓名,“你这名字,不太吉利,看来运气也的确不怎么样。”
褚斌的目光一直停在他shen上,仍然一副不问不答的拒绝姿态,眸光里却透chu了一gu防备。
“圣堡的生意好zuo吗?这单的尾款想来你是收不到了吧,而且会得个差评。”
提到“圣堡”,褚斌目se一变,虽然脸上依旧是一派漠然,却仿佛pi肉被骤然拉紧,绷chu一脸的阴沉。
景澄知dao他这一次诈对了,对方果然跟圣堡有关系,实际上让他联想到圣堡的并不是对方的职业杀手shen份,而是对方用的那把狙/击/枪。
那不是国nei轻易nong得到的东西,即便黑市也应该极少见,所以之前他会猜测委托人是跨境买凶,在国nei能淘到这种玩意,最大的可能便是通过网络交易寻找卖家。
“所以,我相信你不知dao买我命的人是谁,不过……”
景澄打开平板,从新闻页面xia载了一张鲸市公安庆祝建军九十周年大会的图片。
图片正中讲话的人落座于实木条桌之后,shen着警服一派肃然,肩扛被橄榄枝环绕半周的国徽,这是副总警监的警衔标志,桌面上架着一只名牌:程光毅。
“认识吗?”景澄将照片调转方向,正对着褚斌,平板举在自己耳侧。放大的照片上,程局长那张面孔与yan前鲜活的这张脸并排展现在嫌疑人面前。
相似的眉yan和嘴唇仿佛能够跨越时光妥帖重叠,只是一冷峻,一温和,而温和的这张脸孔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加可怖可憎。
褚斌脸上的表qing越发地jing1彩,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上阵,最终糊作一团,“你,你是……”
“他儿zi。”景澄后退几步,坐回椅zi上,“大致看过吧?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和故意杀人未遂这两项还觉得不够劲儿?罪不至死是吧?”
褚斌这会儿冷汗和re汗一块儿往xia淌,他们zuo这行的虽然没什么行业协会,但也是有行规的,不问shen份,不卖雇主,定金不退,风险自担。
他自然猜得到被买凶she1杀的对象大抵也都有些shen份和背景,否则拉不来这种舍得斥巨资报复的仇家,就算狙了个黑dao上的大鳄,对方也只当杀手是个人形兵qi,你用他也用,大家都信奉的是冤有tou债有主。
换zuo遇上不要脸一dian儿的,甚至被抓住了还有机会被策反倒戈,加价反噬。
但有一种人是绝对碰不得的,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