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枳闻言神怪异地抬：“？人影我都好几天见不着。”

黄煜斐似乎松了气：“没事就好。”

李枳一愣。挂？意思是冒发烧了？怪不得电话里声音那么闷。但是，生个病都要瞒着自己，都要撒谎，李枳实在搞不懂这个脑回路。他疼。只是对宋千说：“不了，他不让我，我还往上撞嘛。”

他也终于想起了本职，折腾了这么多天后，收拾净一屋血乎淋拉的烟，背上琴老老实实去排练室了。

宋千扔给他块巾，：“说什么呢，我昨天帮余翔开胃药，还看见你家小少爷跟北大人民医院那儿挂，被我发现之后还慌慌张张躲起来了，后来我问余翔，连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会连你也没告诉吧，吵架了还是怎么？我还以为这半个月你俩已经黏成一个人了呢。”



乐队其他俩人都有事不在，宋千孤零零一个坐那儿弹唱秦皇岛。人意料，他并没有追着李枳这几天的消极怠工行为不放，只是瞧了他嘴巴的伤几，习以为常地耸耸肩膀。

话是这么说，但他其实慌了，纯粹嘴心。一边鄙视自己没骨气，一边着手机琢磨了不到两分钟，就没忍住开机给黄煜斐挂了个电话。

还差两天人节的晚上，也就是黄煜斐不肯见他的第三个日，那人在被他挂掉电话之后终于打回来了一个。李枳当时正在试图修理自家上年的洗衣机，没接上，再打过去就又是无人接听了。于是直接了关机键，并决定至少三天不开。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骨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家伙，他没兴趣扮演。

李枳跟他也没什么话可说，还真就练了一通宵的琴。

宋千表示佩服。

总而言之，和黄煜斐度过的每一天，或平淡或动人心神的每一分钟，那些亮晃晃的时刻，李枳都记得仔细。他仍然持他的“一个词记录法”，每次睡前都字斟酌句，慎重地记他对当天的概括。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是老了之后要看着回味，甚至落泪的东西。

李枳拿巾了嘴角，印了一圈红：“排练室呢。”

李枳冷冰冰：“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没人理我也能照样活。你没事吧？”

等天差不多黑了，黄煜斐大大方方牵着他的手走上西堤，在光秃秃的古柳缓缓地往北门踱。吃顿鱼泡饼，俩人坐上晚峰后稍显空落的四号线。耳机各一个，随着地铁晃晃悠悠地听Blur前几年的第十三张专辑，吐槽那贝斯越来越像弹棉花了，但不妨碍好听。

所以，当黄煜斐再次“失踪”时，李枳的觉该怎么形容呢。就好比你追着一光亮屁颠屁颠跑得正，周甚至开始风了，结果咕咚一，掉一个大冰窟窿。

隔着层冬天颤巍巍的寒气，往西边眺望，一轮红红的圆日挂在远的中关村后面，中央电视塔沉静地映着冰湖对面的石舫和万寿山。

李枳把冰锥一戳，往后一倒，就能直接靠黄煜斐怀里。

结果第二天上午受不住，在排练室眯了两个多小时，李枳跑去卫生间冲洗嘴唇冒的血，洗得满嘴铁腥味。宋千路过，仍然没像以前那样跟他贫嘴，反而小心地问：“你家那位，怎么样了？”

那人几乎是秒接，声音又哑又仓促：“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