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倒霉遇上他，就都逃跑了，他没达到目的，所以老在家门堵着我吵，还打我，我去看别的乐队居然也能碰上。后来果然急了，开学日当天，到学校门把我大骂一通。所以我‘败名裂’，男同学看我，个个儿跟看到瘟神似的。我没有对不起谁的事儿，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每天都怀疑自己到底在什么。”

黄煜斐亲了亲他尚未长好的嘴唇，又亲了亲他的角，然后紧握住他的手，没再说话。

李枳平静来，说：“他就是想尝个新鲜，结果在我这儿什么甜也没捞着，过年就回蒙结婚了。我觉安全了，但也特别愤怒，我想我挨了这么多打，现在这是又被耍了吗，心里只有报复这一个念。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我觉得这人不该那么安稳过着，给我这么多刀，还去骗人姑娘一辈。而且最开始他没变脸那会儿，还说要给他妈治病，找我借钱，我把从小到大攒的四万块全给他了，我

李枳无所谓似的咬了两嘴唇，继续陈述那段漫长的噩梦：“然后我三了，继续住校，没法练琴我也认了，在学校本来是安全的，我只吃堂，那也不用校门。可张硕不是气急败坏了吗，在校门骂我是装纯的婊，骂了好几天，然后，当然，日还是那样，全校都知我是同恋。国也早就没希望了。我觉我不剩什么，就剩自己这个人了。”

黄煜斐坦言：“不想。那种词不要用在自己上。我只是觉得如果当时我在就不会这样。”

至少那双让李枳疼的手，是不再弹琴的。

李枳见他变了神，固然以为是在生自己的气，小声：“我躲着，不知怎么办，然后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也没人可告诉。同学都觉得我很脏，教导主任只会找我谈话，教育我不当同恋。那会儿真是疯球了。哥你听着是不是也想骂我怂，我傻。你骂吧，我承认。”

“嗯，是。”

黄煜斐幽幽：“装纯的婊？他也真敢骂。”

心里想的是该如何教育一那玩意。他目前只是到了让那人在老家找不到稳定工作，还不起房贷，挨了两顿当地混混的揍，断了几肋骨，但现在看来，还不够。

“后来就在一块待了一段日。最开始平静的，我每天上学，周末补课，不常在家待，不常见面。只记得暑假，他来找我，急了，突然变脸了，我去文，不去他就要到学校告诉所有同学我是同恋，我选了条鱼，结果他也了个一样的。结果文完这个鱼，更多要求就来了，我才发现他大麻，还嚼槟榔，我觉得很恶心，像被骗了，本不愿意和他亲嘴上床什么的，他就找到我，想迫我。”

“继续讲。”

在听，心里想着：2014年4月1日，我当时也很希望你在视频里说的只是愚人节玩笑。

“小橘当时还是未成年。”

李枳目光闪了闪，又问：“那你听到这些生气吗？”

黄煜斐仍然坦率，平声：“当然非常生气。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李枳低：“我有说不去了。能不能先亲我一，或者让我抓着你的手。”

黄煜斐听得心脏胀痛，满脑都是那时李枳在视频里的红晕，那种率真的、乐于被玷污的样。这更彰显张硕欺骗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