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现吗？”医生说，“你看看他的画。”

“你看这张。”医生指着其中一张，“你看来了吗？这是一个孩，一张生气的脸，线条很凌乱，颜也很激烈，说明他心不好。你再看这张，一朵黑的花，关在一间没有窗的小房间里，颜非常压抑，他不喜医院，很明显。但是到了这里──”医生指着另一张画，“──这张画彩柔和多了，都是明亮的黄、绿、红，他心变好了。为什么？你看看日期。”

医生把那些画都仔细收好，放文件夹里，递给蒋济闻。

“这是你来医院探望他后，他画的。”

兰星的画一般都是风景与品，很少现人

医生指着画的右角，那里夹着一张小小的标签，上面记着日期。

有什么差别，看护就可以拿着绘本，但如果他要离开，兰星会拉一拉他的衣袖。这个小举动让蒋济闻觉得大概自己还是被需要的。

但医生却告诉蒋济闻，兰星在逐渐好转，他的绪越来越稳定，他刚医院时，一饭也不肯吃，现在好多了，饮渐渐恢复，伤也渐渐愈合。

医生把功劳都归到蒋济闻上，蒋济闻莫名其妙。

医生的话让蒋济闻稍稍有动摇。但他太理智了，他很快就想到，医生在对他说好话，告诉他，他对兰星是重要的、甚至是必要的存在。那是因为兰星是个毫无自我生存能力的自闭儿，任何一个愿意照顾他的人对他来说都会是重要的存在。而兰星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急需解决掉的麻烦。

“他知你是谁。”医生说，“虽然他没有表现来，但他记得你，需要你，他只是没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愿望。”

后来在蒋济闻不去医院的日里，院方开始会给蒋济闻打电话，说兰星现在的绪又不稳定了，希望蒋济闻过来一趟。蒋济闻推脱不了，只好过去。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使兰星安静来，但每次只要他一现，兰星总会平静一些。

与兰星的相十分枯燥，他不理会蒋济闻。不单单是不理会，他的行为举止都像房间里没有蒋济闻这个人的存在。特别是当他渐渐好转，已经能坐起画画，再也不需要有人帮他翻绘本。蒋济闻坐在病房里，无事可。他试过跟兰星说话，但兰星毫不理会他。而且渐渐的，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兰星也不再拉他的衣袖了。

蒋济闻注意到，兰从未在兰星的画里现过。

兰星就像一个玻璃娃娃，不笑不哭，不声不语，只是坐在那画他的画，无论谁跟他搭话，他都不理。女看护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人看着电视。蒋济闻看不来兰星的绪有任何变化，或者说，兰星的绪本就没有波动。

蒋济闻弯腰仔细看了一会。兰星画得不错，很稚的画法，像儿童画一样，但彩缤纷，就像一个个童话里的梦幻世界。

医生拿一个文件夹，里全是兰星的画，有一二十张。医生把画摆满桌面，说：“你看这些画。”

“王医生现在每周固定过来两次，他要求记录每张画的作画时间，他说兰星的绪好坏可以从这些画里看来。也许我们无法觉到，但他的心确实在变好，他对你的探望与关心并不是毫无觉察的。”

蒋济闻觉得自己对兰星来说，就像空气一样，透明的，被忽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