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不由勾起了沈执的儿时记忆：“小五，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放火烧了夫家的鸡窝，阿爹要罚我们在祠堂跪一整夜。晚上冻得受不住，我就带着你钻供桌底睡觉去了。想想那桌只窄窄一条，可我们两人竟也睡得安安稳稳，唉，这才一眨的功夫，你就长这么大了，如今别说是供桌，就是这张大床只怕也不敢将伸直吧。”

三哥却笑得开怀：“哟，哪里老大不小，分明是长不大了。总这幅傻样，往后可怎么办啊……”他笑得一阵呛咳，疼痛难当，闭上忍了忍，又轻笑，“小五，往后三哥也不能陪你了……可怎么办啊……”

举了半天不见动静，疑惑地抬看去，却见沈执正笑眯眯看着他：“小五啊，一个人独自在外这么久，为何就没半长呢。傻小，听不我是在吓唬你吗？三哥残手残的，打不动你喽。”

见沈思一味低着沉默不语，他缓缓吐了浊气：“看来你是早就知了……既知了，为什么还要跟晋王那家伙沆瀣一气不清不楚？”

第43章思何，离人空念无尺素

见哥哥依旧提着被角在等他，沈思也不多想了，痛快地脱去外衫往床上一，泥鳅样钻了被。这一间是天字上房，床铺宽大华丽，三哥独自一人睡着空空，可添了个沈思上去就稍显拥挤了些。沈思人大手长脚长，为使三哥躺得舒服，他不得不刻意蜷曲腰拱起脊背，扭来扭去调整着睡姿。

灯架上的烛火一一,夜已深了。沈执靠在床的慢慢来,似乎被几句玩笑话耗光了力气，连也是勉撑着。

“三哥说哪里话！”沈思委屈地辩解着,“我是怕自己睡着之后不老实，再踢到你可如何是好。”

沈思紧紧抿了嘴角：“卫守之他……并非有意谋害阿爹……他实是无心之失，再说我也……”

正说着，不提防三哥手在他两间轻抓了一，就像在逗从前那个穿着开裆的小屁孩儿一样。他吓得连连后：“你！老大不小的！”

“住！”沈执声音抬了几分，“你可真是阿爹的好儿，我们几人的好弟弟！现如今阿爹和大哥、二哥再没法教训你了，我便代他们教训你！还不给我跪，取鞭来！”

“这一路我也见到了几个旧朋友，我听说……原来宜府卫的布防机密是那位冯卓生冯主簿偷偷去的……连霍端之事也与他脱不了系……”

沈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争辩几句，又怕气到哥哥，于是赶紧跪在床前，回四看去，这普普通通的小客房哪里找得到什么鞭，无奈只好将随佩剑双手举到三哥面前：“没有鞭，要不然拿剑鞘吧，都是一样的。”

沈执依言躺好，却又掀起被角拍了拍床板：“你也别傻站着了,地上寒凉，过来一睡吧。”见沈思踟蹰不已,他小声揶揄，“莫不是心中装着旁人，便跟自家兄长不亲近了？小五啊,你我可是一同胞……”

沈思站起，眨巴着睛定定看了三哥一会儿，不无委屈地反驳：“只有你们才总觉得我傻，了门去，别人可都要称赞我聪明机智呢。”

沈思笨拙地将人扶起,撤去了垫在背后的枕：“三哥睡吧，我在这守着,有什么话咱们明日早起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