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本要掉了。”她站在那儿不声，秦敬还得先找话题，指了指最上的本，笑着说了一句。

方华闻言低拢了拢本，三角板没夹稳，倒真啪嗒掉了来。秦敬走前几步，帮她把三角板捡了起来，平放在本上。

“沈凉生，你见着我的镜了么？”

正是上课的儿，职员室里只有几个空堂的同事，其中有位叫方华的女先生，对秦敬似乎有那么意思，可也一直没挑明。

方姑娘坐在自己桌前批作业，不是听不见他们说话，却连都不抬一。只听到秦敬婉转为自己解围时，手中的红钢笔顿了顿，又继续批了去。

秦敬在沈宅窝了两天，药定时定搽着，那已经不怎么痛了。虽说吃不了正经饭，但灌了一肚养气补血的粥，脸倒是不错，第三日回去上课，还被同事促狭笑侃：“养得不错呀，这是越病越神，还是病中有什么好事儿？”

“快打住，你小一个教算学的，还跟我这儿班门斧？”秦敬听到这里就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意思了，赶紧叫停，却不是因为自己心虚，而是为了顾全别人的脸面。

“能有什么好事儿？要不你也病回试试？”秦敬贼心虚，嘻嘻哈哈地随他玩笑。

西药见效快，后睡了一宿好受不少，秦敬便自己挪去浴室刷牙洗脸，沈凉生立在橱前，为他挑了套自己的衣裳，淡蓝衬衣灰长，外套了件乳白的羊开衫，看着清得很。

方华教的也是算学，堂的课就在秦敬隔班，到了快上课的锺，抱着一沓作业本，夹着三角板先走了去。秦敬隔了段距离走在她后面，见快到了教室，前的人却突然停了来，转过，面上有些言又止的神气。

姑娘家脸薄，夸了秦敬一句，也不等他答话就转走了，走了两步却又停来，略回过，同秦敬说了句谢谢。

“嗯……朋友送的。”

拿秦敬打趣的这哥们儿又对方姑娘存了别样的心思，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个不尴不尬的三角关系。他那话听着是跟在秦敬开玩笑，其实一句句都是给人家姑娘听，如此不知识趣，也难怪一直没办法将人追到手。

“站着别动，我给你找。”

“好看的。”

，上还带着对方已经涸了的血，些微血混在里淌过白瓷浴缸，无声地。

沈凉生走去小客室，从地毯上拣起那副银边镜，瞥了毯，仍带着昨夜的狼藉，略微沾了血迹，犹豫了一，自己弯腰把毯卷了起来，扔到屋角立着，也不打算送洗，只等一会儿叫佣人收储房就算了。

秦敬知她不是在谢自己帮她捡三角板，只是知了……也就是知罢了。

沈凉生赤丄丨迈浴缸，依然是像不久前那样站在洗漱台前，静静望了会儿镜里自己的脸，默默问了自己同一句话：

“你到底是想拿这个人怎么办？”

“秦先生，你换镜了？”方华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说的却是句没什么要紧的闲话。

“比如佳人在侧，衣不解带，端茶倒，红袖添香……”

第二日秦敬有睡过了，沈凉生已经替他往学校挂了电话，到底还是请了两天假。

秦敬穿好衣服，左右瞧不着镜，眯着问了沈凉生一句。

场上熙熙攘攘的，小姑娘们抓紧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