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惊呼，丹墨和乘风急著伸手去扶，可殷长华是推开了两人，独自拾级而上，边走边咳。

第24章乱臣23

“啊？”丹墨方自一怔，转瞬惊见殷长华脸容扭曲，蓦地低咳一声，一大暗红的血溅洒尘埃。

“……啊哈哈……”他反常地大笑起来，更多腥甜的血丝涌上，几乎要将他溺毙在一片重的血腥气中。

像熔化的铁，活生生地将他伤刚愈合的肉再度熔毁，一直灼痛到魂魄深。窝里也似被人洒了一把针芒，疼得他无法再看清斩霄的容颜。

而事实上，岳斩霄斟完酒後便默然退回殷晸後，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了阴影里。自始自终，他都没有看殷长华。

怕车颠簸损及殷长华的伤，乘风一路上走得并不快，等车停在信王府的大门台阶前时，暮已。

浑力气仿佛被瞬间离了躯壳，他再次呕鲜血，双一，晕倒在赶来搀扶的乘风手里。

如果就这样死了，倒也算是种解脱，不用再忍受噬心般的痛楚，可母妃一定会迁怒加害斩霄。

他大大松了气，快步上前去扶殷长华，却被拂开。他一愣，又见殷长华的脸比前更加苍白，双也定怏怏的毫无生气，对他视而不见，乘风大惊，小声问季福海：“大皇他是怎麽了？”

几声断续压抑的呻自岳斩霄紧咬的嘴角漏，虽然微弱，仍令殷晸眉

季福海摇了摇，在中当了大半辈的差，早就将世事看得通彻，也更知什麽话能说，什麽话不能说，只：“大皇先前陪皇上喝了两杯酒，说是伤有些作痛。你赶紧扶大皇回府歇息了，应无大碍。”

丹墨耳边犹自回著殷长华昏厥前悲怆绝望的惨笑声。始终以为这表兄为帝，哪会真的对个寒微小厮看上，无非是一时冲动昏了，才被岳斩霄撺掇著私奔。才发现，自己本错得离谱。

“我不恨你。”殷长华突然嘶哑著嗓打断了他。“该恨的人是我自己。”

乘风随殷长华後，就在寄停车的角门等候，见日影一西斜，他心益发忐忑起来，正在担心殷长华的吉凶，忽见殷长华在季公公的陪伴缓步走来。

乘风扭，见殷长华已径自踏车厢，他顾不上再向季公公打听，告个罪，赶著车了城。

他在寒风中呆立良久，最终迈开迟滞的步履，转缓慢走远。

“快，快叫大夫。”乘风吓得脸孔发青，手忙脚乱地抱了殷长华，冲王府。

一个瘦削影笔直地站在门庭灯笼，竟是丹墨。看殷长华跨车，他走上一步拦住殷长华的去路，：“长华，我知你恨我，可你自己想想清楚，就算没有我带路，你和他迟早也会被逮住，你──”

“怎麽？还是不肯说话？斩霄，你是想挑战朕的耐心吗？”殷晸藉由龙床边的烛台赤焰，端详著赤的少年，冷冷一哼，往更深。

恨丹墨，又有何用？他自己，才是天底最面目可憎的人。莫说斩霄不肯再正看他，连他自己，也想狠狠啐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