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旁听著也觉刺耳揪心，料想殷长华心中一定更不好受，但最终殷长华仍是起心，掰开殷慕的小手，将孩到丹墨手中，拉起他的手转过了。

半生漂泊辗转，怨过，错过，逃过，到来最让他安心依恋的，原来还是长华膛间的方寸天地。

岳斩霄哽咽著，什麽话也说不来，唯有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殷长华在寒风中颤栗的消瘦躯。

‘父皇！我恨你们！你们永远都别想安稳在一起！我恨你们！──’殷慕在他俩後声嘶力竭地哭号诅咒。

岳斩霄安著殷长华。戍守海疆多年，他固然早已闻惯了带著腥味的海风，过惯了以鱼类为主的日，可殷长华毕竟常年居於永稷，锦衣玉，近来连吃了好多天的腥咸海鱼，肯定已经腻味，只是怕他担心，长华每次用饭时总是装作兴采烈，让他好笑又动。

心房，就快承受不了殷长华的烈意，岳斩霄颤声：‘你想过没有，这麽，慕太会恨你一辈。’

为了他，这个曾贵为帝君的男人真的是不惜放了一切。

岳斩霄不禁为这小小孩童的切齿恨意打了个寒噤，殷长华已然觉察，握紧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走吧，斩霄，别回……’

岳斩霄犹记得他和殷长华从茅屋发的那天，殷慕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牢牢拽著殷长华的胳膊死活不肯放手。

动了他半生心绪的人。‘登上句屏皇位，并非我所愿。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你一人。’

隔著衣，他也能摸到殷长华肤凸的骨。所幸长华的温，仍跟当年一样温。心一，撞击在他，那也是他跟著殷长华练字学画时最常听到的声音。

‘再忍上几天，等到了琼岛，我们就能吃上新鲜果蔬了。’

第74章乱臣73

他默然，最终无声笑了笑，与殷长华快步前行，终将殷慕的哭叫抛在了脑後──既已选择踏上这条路，他与

东海深，碧连天。银鸥恣意！翔苍穹，偶尔一声鸣叫，敛翅停落在一面白船帆的桅杆上。

已经错手失去过一次，在无穷无尽的悔恨绝望中痛苦挣扎了十二年，才换来斩霄回眸。前路纵有再多风雨崎岖，他也只想与斩霄携手同行。

他轻轻解开岳斩霄蒙的黑布带，拉低岳斩霄，在他紧闭微颤的上印落一吻。‘慕儿和旁人怎麽看我，我也不了。我最怕的，就是你离我而去……斩霄，我不能再失去你……’

船是艘上双层的大型渔船，几个肤黧黑的渔夫正在甲板上齐声吆喝，将张大渔网从海中提上来。里面满满的海鱼都在蹦挣扎，还有不少贝类。

殷长华著遮阳的竹笠，靠坐在上层船舱的栏杆边，看了一阵渔夫杀鱼煮饭，扭朝旁的岳斩霄：‘今天抓到几尾与前些天不同的鱼，斩霄，我们终於可以换味了，呵呵。’

殷长华轻叹，斩霄说的，也是他心里最难解的一个结。扪心自问，他这些年来确实亏欠了秦冰母良多，然而看到岳斩霄已因他这声叹息面凄凉，他不禁血上涌，将那些许愧疚尽数湮灭殆尽。

近乎乞求的呢喃最终了几声低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