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留xia多少带有回忆，留着昭影zi的东西呢？

昭已经离开了集中营，他还将离开我的生活，我怎么办？我能适应吗？我从来没有想过，不敢想，现在该想了，要想了，但是没法想……

我窝在沙发里，越窝越深，双tui翘上椅zi，就像从前那样打个盹，我的手交叉在xiong前，紧紧抱住双肩，好像要护住心脏，不让它tiaochu来，不让它吓着，不让它苦着，不让它孤独，不让它害怕，可这只有你能够zuo到，昭，我zuo不到，我不行，不要离开我，昭……

电话铃把我惊醒，天还没亮，我浑shen是汗，铃声急促地响着，一阵阵回声变成了电话的交响。我tiao过去抓起听筒，一定是昭！我没回去，他不放心，他惦记我！

“madi，是我，妈妈……你在吗？你好吗？”

“母亲……”

“你在啊，madi……那就好……没事，我没事，你昨天没回来，我不放心。”

“我没事，母亲，就是工作忙，这几天大概都不能回家了。”

“工作忙就不要回来了，天黑、山路，不安全，也太累了。”

……

“你放心，昭没事，他们很好，没事。”

……

我一直没有回去。我仍然每晚在老实验室逗留，直到那里的旧东西都搬空，shui泥砌的shui池和工作台被砸掉，一片瓦砾、一片尘埃，我才带着ma丁他们送的那束假花离开。

周末，斯特拉格霍尔德教授要我去柏林开会，与空军一起讨论试验的方案及jin程。周二回来，我没有回家，而是接着上班。我要让自己慢慢习惯孤独，习惯心痛的gan觉，习惯煎熬、等待，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母亲又来电话了，要我周末一定回去，约瑟夫回来了。

☆、第十章甄玉（13）

约瑟夫回来了，我多少有dian吃惊。上次来信中，我不记得他有说过要回家探亲。

6月，法国投降了，西欧的战事基本告一段落，但应该还有很多事qing，还没有到军队准许大批士兵回家探亲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约瑟夫负了伤？不guan怎样，他回来了，说明他现在是安全的。

约瑟夫走后，我一直很留意报纸上有关德国军队行动的消息。尽guan那些新闻都是延后的，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任何消息来源。每当德军有什么举动，吞并奥地利，jin住捷克的苏台德地区，我就暗暗紧张，独自祈祷、忏悔，希望厄运不要降临到约瑟夫的tou上。我不可能主动打听约瑟夫的qing况，我没有地方问，没有人诉说。在柏林时，每当接到母亲的来信，我都会紧张、兴奋；信里没有提到约瑟夫，或者最多有一句“约瑟夫很好。”“约瑟夫回来过，他很好。”那我就放心了，也失望了，同时深深的悲哀、自嘲。这算什么？这样的ganqing多xia贱！多渺小！多么不值钱！别人这样看，约瑟夫这样看，我也渐渐这样看。

德军jin攻波兰，真正的战斗开始了。波兰投降，我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松了一kou气，没有约瑟夫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西线的战事又开始了，我再次紧张起来。约瑟夫是ma夫，在炮兵bu队，一般不会到离前沿很近的地方，也不会直接与敌军对垒，但我还是紧张。那毕竟是战场，枪炮无yan，危险chu1chu1存在。

周末，我早早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