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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叫秋月白知徒弟心里所想，恐怕要气笑，这是养了个小徒弟还是养了个老妈。

但就在这样的一天，凌霄被行师了。

“我走了，师父怎么办？”凌霄心里闷得厉害，他隐隐觉到这回师父并不是逗他玩。他是真的要让他走。可他若是走了，秋月白怎么办？谁给他劈柴？谁给他束发？谁给他饭？谁给他衣？夜里被掉了谁给他捡？若是生病了谁床前侍药？

不提还好，提起这茬凌霄心里更难受。那时候秋月白自己过得简直是惨不忍睹，摇摇坠的小草屋，总烤不熟的草鱼，不知打哪捡来的破衣裳……

斗笠扣，蓑衣披，凌霄沉默着转离去，雨幕之，少年踽踽独行。

“什么叫我怎么办？别忘了，捡到你之前，师父已经在这里住几个年了。”

秋月白当然不会放心自己的亲传徒弟一个人来江湖闯，可是少年人不经历磋磨又不成，于是便想了这么个办法。虽然没有给徒弟留锦妙计，也没有能

剑长三尺三，剑重五斤十三，剑窄且薄，通泛银，柄雕三枝寒梅，剑则落雁忘归。

只是凌霄不知，“空巢老人”师父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滋滋的招摇撞骗。

“……”

“成了，在这样磨磨唧唧恐怕天黑前连黑坟山都不了。”秋月白叹了气，：“别瞎心了，你师父再不济也不至于把自己饿死在山里。你放心，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保证养好院里的鸡鸭还有房上的阿花。”

凌霄虽得了保证，心里却并没有踏实几分。他知早晚有这一天，此间事未了，离去只是早晚的事。可他眷恋这里，一草一木，一山一石，还有一人。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这样快，猝不及防，一准备都没有。

了黑坟山，行九个日夜至鹞村，一路往南，途径三亭十乡才至清潭县。

说。”

第六章

没有话本里的磕，没有泪的别，没有绝世武，锦妙计。有的只是那无又狠心的老师父笑眯眯的拎着他衣裳后领把他从窗扔了去的场景。

门后沉默一瞬，忽又笑：“怎的？舍不得了？着话本上写的，小主角就在院里磕仨，留个毅的背影就成了，真男人就该从不回看……”话音未完，窗咣当一声，携山中风雨刮了满满一屋。

“好久不见。”

这一天，本与从前几千个一天没什么两样的。

凌霄已经站在秋月白面前。

“薄幸。”秋月白苍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剑，唇角微勾，却是苦涩。

秋月白给凌霄的包裹里放了几张上好的，卖了钱倒也勉足够一路盘缠，不至于让徒弟不果腹。这么些年师徒相伴，凌霄早已习惯深山里的日，来一路都不敢回，生怕一个回就再也没有了走去的心思。

床不仅可以藏包袱，有时候也可以藏别的，比如一个可以刨三尺深的，和一柄被埋了九年的剑。

饶是压着那念，时不时还总是冒，怕秋月白一人在山里无人照顾。一个双目失明的瞎，饭死难吃，还总有少筋，越想越是可怜。凌霄甚至脑补了秋月白一人蹲在家门傻傻盼着他回家的样，要多空巢有多空巢，很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