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找到了一条绝佳的妙计,可以把自己训练成一个无法被拆穿的说谎者。用八个字来概括,便是“指鹿为ma,信以为真”。
每次测谎时,父亲通常都会以固定的方式提chu最初那几个基础问题: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样wu品问他,这是什么颜se,这叫什么东西。
薛垣的对策是,把父亲办公室nei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命名。比如,蓝se叫“红se”,绿se叫“黑se”,杯zi叫“手表”,shui笔叫“椅zi”。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看见蓝se,脑中chu现“红se”,但说chukou的仍是“蓝se”。
对他自己来说,“蓝se”其实是一句谎言,因为他使自己认为那叫“红se”。
但对别人来说,这是一句真话。
所以,仪qi所取得的基准值,其实是他说谎话时的数值。那之后他所说的谎言,都会被判定为真话。
小孩zi的毅力,有时可以达到令人惊愕的程度。
薛垣用厚厚一整本笔记簿写xia了“真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两套名词系统,又收集来了涂有各种颜料的调se板,晚上打着手电躲在被zi里给那些颜se重新命名,qiang迫自己记忆。
用这个办法,他居然真的蒙混过关了几次。父亲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年纪的薛垣竟会动这样的心思。
但薛垣并不满足,因为父亲偶尔会改变问题。比如,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几岁了。这种时候,他的办法就失效了,又一次凄惨地五颜六se五花八门。
“假如有两个自己就好了。另一个我和现在这个我,所有的想法都是相反的,有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经历……平时另一个我会躲起来睡觉,需要测谎的时候才chu现……”那时的他这样想着。
……
一支shui笔伸到他yan前敲了敲。安娜的声音在说:“发什么怔呢?”
“我在想祁涟的事。”薛垣收回心神看向她,“明天要在他shen上测试程序。这个――”他朝测谎仪抬一抬xia巴,“现在就开始吧。我有dian累,需要早dian回家休息。”
安娜diandiantou,打开仪qi和摄影机。
她拿起桌上一只天蓝se的shui杯:“这是什么颜se?”
一抹嫣红从薛垣yan中一闪而逝。
他平静地回答:“蓝se。”
门铃响起的时候,薛垣正泡在浴池里。
洗澡洗到一半忽有访客,不是件令人gao兴的事。不过从门镜看清了对方是迟采蘩,那一dian不快就消失了。于他而言,她已差不多是半个家人。
于是他连衣服也懒得穿好,随便披了件薄衫便给她开了门。
房nei只开了一盏bi灯,半明半昧的光晕朦胧了周shen肌肉的线条,只见得“一痕酥透双蓓lei,半dianchun藏小麝脐”。
倘若换zuo别人,面对这般男se可餐的诱惑风qing,怕是已然心旌摇dang了。
然而迟采蘩偏偏就是对薛垣天生无gan。她欣赏他的俊mei,但从来不会因此萌生ai意。
“嗳,有人说想跟我交往,就是gao加索号的那个驾驶员。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她说。
“找我来问恋ai经验?”薛垣失笑,“你可真是找对了人。我可以教你一千种勾搭的方法和一万种脱shen的方法,但是这中间的那个环节我是无能的。”他摊了摊手。
迟采蘩白他一yan:“没人问你经验,我在问你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