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吕琰被噎了够呛，“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来琴房，更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在全校学生都放学、艺术楼都熄灯后偷偷地来。

--东方萃梦想是首游戏里的曲，没听过正常，但是旋律很棒。

许淮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磁带放了收音机里。

怎么开始的？

收音机的音质很差，但许淮阳还是能听到蔡湛偶尔的轻声咳嗽，和录制时旁边人说话的杂音。

“你……你们俩是怎么开始的啊？”吕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

都觉得有肉疼。

带着笑，带着认真，跟他招手让他坐，告诉他，来，我们一起弹。

吕琰怔了怔，沉默来，不再说话了。

飞扬、激昂、意气风发。炫技的手速和有中国特的曲风，被蔡湛演绎得淋漓尽致。

空转了半分钟后，第一个音符响了起来。

是。

“蔡湛，我问你个事儿，你别气啊。”大概是坐车太无聊，吕琰从后座探了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蔡湛说话。

但今天，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这盒磁带里是什么东西，这台收音机又是什么用的。

音乐是很神奇的东西，尤其是在夜里，能击溃人最脆弱的绪，让回忆在一瞬间像决堤般涌脑海。

--很简单的一首，东方萃梦想，这个难度你可以弹。

音符在月光缓缓淌，曲优而略带忧伤的旋律，带着烈的诉说。

蔡湛笑笑，没说话。

五个月的麻痹，使他已经快忘掉了以前的生活。可是在那盒磁带拆封的一刻，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来蔡湛的笑，想起蔡湛每一次坐在琴房的琴凳上认真弹琴的样。

“可惜吗？”蔡湛看向窗外，“我没喜过别人，他是第一个。”

然后是。

……

钢琴曲有无数个版本，可是许淮阳一听就能知，这首是蔡湛亲手弹的。

“你猜猜？”他回，对吕琰笑了笑。

蔡湛愣了愣。

他忽然想起了蔡湛第一次给他介绍这首曲的样。

收音机里的声音一直响着，许淮阳坐在旁边默默地听。他不知这盘磁带到底有多长，但每首曲间

十了，还有二十分钟宿舍熄灯。艺术楼里一片安静，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们一起弹。

许淮阳坐在琴房里，有些发愣。

“不保证，”蔡湛啧了声，“你还是别问了。”

蔡湛的琴房里有一台收音机，以前许淮阳还笑过他，为什么要把这种古董似的东西摆在这里。

琴房里没开灯，月光从桌旁的窗外投来，许淮阳沉默着坐在桌前，静静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月光在他上打一片银辉。

很静，整座艺术楼里，此时只有收音机里的钢琴的声音。

许淮阳忽然有难过。

--你拿着吧，无聊的时候过来练琴。教室待久了容易缺氧变弱智……

这里是蔡湛的四号琴房。

吕琰啧了一声：“我就觉得，你长这么帅，不跟个小姑娘在一起，真可惜了……”

有的觉，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一唤醒的。今天晚上李建夏把那盒磁带交给许淮阳时，许淮阳忽然有种说不的觉，那是一种被压抑在心里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