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一日为君,就要一日对历史的车轮负责。
我冲shen边的许长安挥了挥手:“念。”
“……诏曰:……”
众臣纷纷落跪。
“朕,在位五载,遭天xiadang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
众人先是懵了一懵,继而反应过来,一时哗然。
“……民生未安,nei乱迭起,羌敌虎视北地,外患尤甚。盖因朕愚庸无德,以致天降垂变。兼朕微服苍北,重gan风寒,常gan心力难济,先帝之托,沉重愈加。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
燕王抬起tou,有些震惊,微微拧眉看向我。
“时闻云州兵maqiang壮,百姓安乐,皆因燕王盛德庇佑。予虽不明,敢弗龚天命、格有德哉。今踵唐虞旧典,禅位于燕王……”
“陛xia!”众臣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这……”
我抓起案tou的玉玺,拿许长安当拐杖,步xiagao阶,扶起燕王:“三哥,天zi诺重千金,你接了,不能忘了我的条件。”
他一shen黑甲,还滴滴答答往xia落着血珠。面容ying朗,目光刚毅,鬓边两缕花白,又平添一分沉稳温厚。任谁来说,他都比我看着更有为君之能。
他凝眉盯着我递到他面前的诏书和玉玺,半晌,深深呼chu一kou气,dao:“三哥不能接。”
我zuo梦也没想到事qing会是这个样zi。
后来群臣大拍xiong脯,齐称吓死了吓死了。当月一半官员jing1神崩溃,请了病假。
三哥带军匆匆北归。临行前到宣阳殿nei书房与我喝了一杯茶。说:“我并非觉得自己不pei为君,只是我在皇城,谁守边关?”
……此话推心置腹,我竟无言以对。左右我是没那个能耐。
“十四弟,你与从前相比,已大有不同。”他盘膝端坐,浑shen散发着一种凝重肃杀之气,比我父皇和师父都要可怕,“当今天xia之势,换zuo是谁,坐在这个位zi上,都不会比你zuo得更好。”
这话说的,我一时都呆了。
“只是那削王令,”他略一皱眉,不着痕迹地对我的寡淡茶shui表达了嫌弃,“臣不能应。臣自问镇边数十载,披肝沥胆,从未zuo过昧心之事。如今晋王已死,苍州混乱,陛xia若削臣兵权,恐令阵前无将,于北境边防不利。”
我知dao他说的都对。此番一xia死了晋王、琪王两个,瑛、瑞、玳三王被擒,已是瞎猫碰上死耗zi,撞大运了。虽说,若乘胜追击,也不失为一良策,但目前局势不允许,我削王令xia得仓促,xia一步如何走,还需仔细琢磨。
我便不与他推脱,索xing问起了另一件挂怀的事:“我知dao三哥是一片丹心,yan里也rou不得沙zi,云州与北羌交界一带,全靠三哥辛苦戍卫。听闻从前,太zi大哥要用云州北bu十城,换羌王手中从秦王那里得到的大兴行军图,三哥不允,并为此事,在之后太zi大哥被问罪时,拒绝为大哥说话,还chu2怒了母后薛娘娘……”
他yan神暗沉xia来,凝目注视着面前茶汤:“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接着dao,“如果太zi大哥和羌王达成了交易,获得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