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玉转过，朝着病榻上看了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来，但看见程忠昏睡的样，还是觉得十分的难受。这才几日的时间，程忠整个人都瘦脱了相，伏玉不敢去想他都经历了什么，只能一遍遍地劝说自己，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最起码忠叔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又一阵脚步声将苍临从思绪之中惊醒，他转过看着提着药箱的御医跟着那个荀成走了来，这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伏玉的肩膀，轻声：“陛，御医来了。”

他知榻上的那个人其实不过是一个老太监，但是他抚养伏玉长大，算是伏玉最亲近的人，所以这一刻伏玉里的难过也好，心疼也好，甚至包括自责全都是真真切切毫无保留的。因为在意，所以会哭。仔细想来，苍临觉得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羡慕。

御医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不适，面无表地行过礼之后，上前为程忠诊治。伏玉一脸紧张地站在床榻前，目光紧紧地锁在御医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

御医在伏玉的注目替程忠检查完，转过就对上伏玉的视线：“御医，忠叔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御医开好了药就跟着荀成一起离开了，苍临手里着那张药方，盯着殿门看了许久，才转过对伏玉：“他不怕你，他甚至宁可更听一个侍卫的话而不是你，并且，他应该不是这里唯一一个这样的人。”

只要命还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伏玉跪坐在榻前，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程忠的手，在陈原面前忍的泪终于汹涌而，大滴大滴地落在青石砖上，即使是听见苍临的脚步声，也没有抬看上一。

御医看了伏玉一，犹豫着将视线转向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荀成上，荀成挑了挑眉：“陛问话，你照实回答就是。”

苍临意识地就放轻了脚步，好像生怕惊扰到这二人一般，慢慢地走到伏玉后，却不知自己还能什么。

他长至今日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有喜的时候他一人开怀，受欺侮的时候也同样一个人舐伤。从来不会惦念什么人，因为也从来没有谁在意过他。

御医这才开：“只是一些肉伤，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年纪大了有些虚弱，我开几服药吃上几日好生休养就可以了。”

苍临长到这么大一直是耻于泪的，不他经历什么，都不会掉一滴泪，因为他知那样除了表现自己的弱无能再没有一意义。可是此刻，看见伏玉哭的毫不克制，他居然一都不觉得难看。

苍临紧皱起眉：“就算你这个皇帝当的有名无实，这种事总不用亲自去。”说着，他将药方拿了回来，回朝着程忠看了一，“我

伏玉这才回过神来，他撑着床榻想要起，才发现因为保持刚刚的姿势太久，双都已经发麻，整个人一个踉跄，要不是苍临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大概就要当着那个荀成和御医的面摔个四脚朝天。

看见陈原带着人离开，才急急忙忙冲了去。他从未来过这长乐，在里面转了半圈，才在里间看见了伏玉还有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程忠。

伏玉伸手从他手里将那张药方拿了过来，角微微垂，面上却没有什么绪：“我知。”他轻轻地抖了抖手里的药方，“我去给忠叔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