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而祥和，竟然比教堂的圣徒还像圣徒。

房间脚xia是特制的地毯，绒mao柔ruan细腻，若是赤脚踩在上面，一定舒服极了。地毯上还有金se的几何图案，槲寄生，小苍兰，玫瑰和百合，纠缠着雄狮，蟒蛇，棕熊，苍鹰和火龙。这图案太过华mei，jing1细得让人陶醉，而这些纠缠在一ti的植wu和动wu，也似乎别有指意。

与华mei的大环境格格不ru的是这黑暗集会的参与者。

就像贵族的舞会上会有老爷夫人们，少爷小jie们，在交响乐xiatiao舞，这地方也是如此，只是那些舞蹈的人，几乎不能算作人类了。也许只能说那是活wu，也许那些活wu曾经是人，可是现在他们的样zi的确不像是人――他们有男有女，赤shenluo｀ti，ti肤白`皙，明艳动人。可是比起外面淫乱场所的“女巫”，他们或多或少有些残缺之chu1，比如缺少某些肢ti，缺少某些qi官，缺少指甲，tou发，牙齿，比起外面的失去意志之人，他们更像一团蠕动的肉。他们都是一样的白，一样的没有mao发，没有指甲，残缺而jing1致，而他们的yan神里依然没有灵魂，仿佛能一样望穿。卡罗尔想，哪怕是外面的鸟兽，也比这些扭动的，不成人形的mei丽活wu要像是生命，至少那些鸟兽有自由――shenti的自由，意志的自由。

“您认为，人为什么是人形的？”弗兰茨用刀背轻轻拍了拍卡罗尔的脸，卡罗尔的冷汗滴打在冰冷的银se金属上，闪着光，似乎要从暗纹上liuxia来。

“我不知dao……”卡罗尔的确被这邪恶的舞会吓到了，她的声音有些变调，就像暴风雨中孤零零的蝴蝶，要被暴风骤雨击打得支离破碎似的。

“宗教信仰者及其追随者认为，是神创造了人，我不能苟同。而我刚好知dao，一bu分被学院放逐的‘叛徒’学者相信‘自然选择’，我觉得这种观dian反倒是有dian意思。如果真的是自然创造了人的形态，而非神创造人的存在，那么我们供奉在神龛中的东西，岂不是虚空而已？尽guan，他们认为我是天佑之zi，认为我是自天陨落的天使转世。

“我不知dao您想要表达什么。”卡罗尔颤颤巍巍地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人与神的形态关系，是神创造人的形态，还是人创造神的形态。简而言之，我不信神，所以我改变了人的形态。”

“难dao就是这些蠕动的……残缺者？”卡罗尔低tou，不忍看这些可怜的东西。

弗兰茨走到一个“残缺者”前面，那已经jing1神死亡的活wu没有一dian儿恐惧和排斥，他用刀zi割开了他的咽hou。

鲜红的血从伤koupen溅chu来，洋洋洒洒，飞溅到华丽的地毯和弗兰茨的华服上。pen涌的血一直持续了好些时候，而那团没有思想也没有完整xing的肉，挣扎了几xia，这种挣扎的动静比屠宰牲畜还要微不足dao，就像一个无意义的过程一样，但是这也是一种证明――至少他是活的，是生命。那血随着轨迹pen涌，溅落到别的“残缺者”shen上，当那些蠕动的，仿佛在tiao荒诞之舞的活wu，完全不在乎同类生命的消亡。好像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们继续他们蠕动的狂huan，在无手脚的，永不结束的黑暗狂huan中，蠕动而舞。弗兰茨温柔地用沾满血的手合上了死者的yan睛，死者的睫mao被剔除了，现在他的yanpi合上了，血在jing1致的脸颊上cachu动人的痕迹，妖冶地dian缀着死亡的躯ti。

它彻底不动了，从“他”陨落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