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方哲优忽然停了一，重重地叹了气，轻轻闭上睛：“他生的时候，我的曾祖已经患上老年痴呆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就在方哲安生的那一天，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家里的曾祖父突然像是发了狂，一把一把地往地上摔东西，嘴里不住地喊着――‘别让那怪门，那怪是来讨债的，半妖的脏血全在他上，绝对，不能让他门！’”

“送去哪儿？隔离班吗？这像什么话？你当方家不要面的？”方哲优嗤笑一声，摇了摇，“方家不想杀他，也不想留他。厌恶他的血统，更怕他作恶，索就就一关了之――哲安他在血统显现之后，就被送到了冥界共存区，用木钉封了妖力，又在上了控制的咒术，好不叫他重返人间一步……山海界你知吧？就是九方家的那个。据说方家当时的家长就是从那个设定里活得灵的，不同的是，山海界的妖怪还有透过梦境一窥人间的可能，而那个孩……那孩，从十一岁起，就被扔到了那里，再没见过人间的太阳。“

伤被地理过一遍，方哲优呻一声，被华非扶着坐起来，动了嘴角，继续：“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如果没能活到现在，对那孩来说或许还好一些。”

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刹那，华非的胃里不可抑制地一阵翻涌。他想起自己所见过的冥界共存区，一个鬼神共生、鱼龙混杂之地，规则混乱、乌烟瘴气。他不知方家是怎么狠得心把一个连合法骑车年龄都没到的小孩扔到那里去的，还是在用木钉封住妖力的前提――他知那种木钉，是专门用来锁犯了重罪又罪不至死的妖怪的，刻着符文的木钉，被蕴着法力的榔一锤肉，从肉直达魂魄。他在网上看过行刑的视频，那妖怪痛苦的嚎叫，至

方哲优扯了扯嘴角，继续：“行了，言归正传，不说废话了――那次我曾祖虽然杀了半妖的孩，但也并非赶尽杀绝。那群孩中有一个尚未显半妖特征的就被他给留了来，还有就是那妻肚里怀着的一个――咦，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我没告诉你吗？那妻是人类。九方家的铁律就是绝对不能杀害人类。”

华非瞟了他一，放药瓶，言又止。

第84章寝难安（5）

“那一个半的孩被带回给了七房，老什么都不知，激得不得了。那妻被养在九方家，疯疯癫癫的，生孩没多久后就死了，剩老一个人，抚养两个将来不知会不会变质的小孩。后来我曾祖与九方本家反目，弃姓而，另立门，哲安的曾祖跟他一起，就有了现在的方家。那两个孩在方家长大，所幸血缘都很薄，平平安安活到了成年。再之后，长大的孩又开始娶妻生，共生了三个孩，也都是没什么灵力的普通人。哲安的曾祖活到百来岁，看着孙无虞，心满意足地就去了，谁知他去了才一年，家里忽然又多了个方哲安。”

“因为他的血统吗？“华非蹙了蹙眉，”他血统显那会儿应该已经有万学院了吧？你们没考虑把他送到学校去？“

“也是哲安运气好，他生的时候，老爷不光脑，也已经不行了，没过多久也去了。不然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