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问：“那晚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

        “真是傻瓜……”卫庄喃喃着，嘴角已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知了，师哥，我知了……”卫庄轻轻舒了气。

        原来，那些一闪而过的模糊记忆，只是一场梦。

        少年人论生死，总有种虚无飘渺的不真实；而今经历了康叔的死，卫庄仿佛醍醐灌般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因其脆弱，所以才更珍贵。

        盖聂也叹了气：“小庄，不要怪师父。他也是被无奈。鬼谷的规则，即便是师父，也无法挣脱。”

        但他却不敢了。

        卫庄在他额上轻轻一吻――这是他们之间认可的最亲密的举动了。

        盖聂真正的心意究竟是怎样的，他还吃不准。更何况，他并不确定，师哥是否已经懂得了“那些事”。

        “嗯，好，我们在一起，无论生死。”

        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一个真正的解释：“小庄，玄虎测试那晚的事，师父都看到了……”他哽了哽，“我只当是自己运气好，在黑漆漆的深潭里还能找到你，原来是师父把你推给了我……”

        “不……”盖聂也抱紧了他，“以前觉得我们的生死很遥远……但那天晚上，我真的怕了……我不要去什么见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生死。”

        还好，卫庄只是拥了拥他，再无其他。

钻去。

        两人随即紧紧相拥。

        他又怎么舍得。

        卫庄只是安安分分抱着他，没再“格”的事，这让盖聂稍适放心来。

        盖聂顿了顿，：“嗯，后来是荆大哥把你灌醉了，我背你回来的。”

        这一吻，又激起了盖聂对于屋上的那段“不堪”的回忆，生怕一步，他又要……

        盖聂的表现让卫庄既兴奋，又紧张，却又有些失落。

        万一他把这样的“亲密”看成是“奇耻大辱”，那他们之间的这段，就算永远结束了。

        “荆轲？”卫庄吃惊不已，“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他试探着又问：“小庄，你，还记得些什么？”

        盖聂毫不犹豫：“跟你一样。”

        卫庄不自觉蹙紧双眉，努力回想：“我上次醒过来时，你告诉我康叔不在了……后面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

        现在，师哥就在他怀里，以他对他这不设防的常态，他甚至能轻而易举将他制服，从而得偿所愿。

        他竟然连遇到荆轲的事也不记得了。

        后面不用盖聂再说，他亦全明白了。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师父让盖聂救他，给他最大的希望，然后又盖聂冷淡他，给他最大的失望。

        他用力搂了搂师哥，郑重其事：“我不要你和我一样。不怎样，活着的那个人，一定要活去。我们是唯一能见证彼此曾经存在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