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云施主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唉。如今,为李施主担忧悔恨之人不xia百十.......”
无了方丈自普陀寺办素斋那日之后就再未曾见过李莲花了,只偶尔通几封书信了解对方的qing况。他从前以为,李相夷变迹埋名是有自己的考量。普渡寺小小清庙哪怕与那如日中天的百川院仅隔了一条走dao,也丝毫不受红尘所扰,消息很不灵通。因而他直到最近才获知李相夷与笛飞声的东海之战另有隐qing,云彼丘竟se令智昏,给自己的门主xia毒。这么一想,李相夷当时远走四顾门,竟有几分han冤负屈的味dao。无了方丈终日思量,始终觉得不妥。书信上诸事说不清楚,总归是见面一叙最好。不料这人是请来了,但他酝酿许久的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被李莲花不当回事儿地挥断。
“方丈。我可是听说您shenti有恙才赶过来的啊。chu家人怎么还打诳语呢。”
何止是“有恙”。从普惠和尚的描述中听来,那已经是chu气多jin气少,没几天好活了。李莲花瞪着yan前气se红run的无了方丈,只见他康健如昔,哪有什么重病的样zi。
无了方丈果然假作耳力不济不搭话,盘着佛珠继续说:“老衲无意打探李施主的私事,只是您这究竟......”
“哎。过去事已过去了。人褊急,我受之以宽宏。人险仄,我待之以坦dang。”
这是《格言联璧》中的一句话,并不chu自佛经典籍。李莲花不是圣人。他也杀人,也看着人被杀。刀koutian血的江湖就是这样的,光阴太漫长,人世太匆忙。若有那挟冤记仇的闲工夫,为什么不多跟可ai的人zuo可ai的事呢。新添的re茶tangkou,李莲花chui了又chui,都无法xia嘴。笛飞声一盏茶都未用过,他的那杯正适kou。两人直接默契地交换,连言语或yan神都不需要。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被无了方丈收在yan里,其安闲自得不似作伪,倒像是自己着相了。也好。执于一念,困于一念。一念放xia,万般自在。无了方丈扬眉吐气,终于停了那些苦大仇深的谏言,与二人说起家常话。当然寺庙之nei也没什么事好说的,讲来讲去,又绕回他们普渡寺的名菜素松果鱼。
“――那什么,您有没有gan觉地动?”
李莲花再次打断无了方丈。这可不是他害怕素松果鱼和那劳什zi《二时临斋仪》,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当真gan觉将手心平放于桌面时,有几分不寻常的震动gan。无了方丈一愣。清源山佛缘深厚,百年来没chu过什么灾害,怎么会突然地动。笛飞声听闻此言,也闭yan仔细gan受几息,旋即提着李莲花的胳膊就走,顺kou叫了声让无了方丈也撤。
几人急急忙忙,前脚刚跑chu寮房,后脚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回首看去,一棵起码二人合抱的榕树被剑气拦腰砍断。亭亭如盖的树冠倒塌xia来,砸坏了大半边山墙。还好他们跑得快,否则非得被埋在废墟xia不可。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无了方丈双手合十。这动静太大,周围很快有僧人聚集过来,议论纷纷。
李莲花看着树上剑痕眉tou一皱。这是从百川院倒过来的树,百川院chu事了。不妙,gan觉要摊上麻烦事。他拉着笛飞声正yu偷偷溜走,可惜还是略晚了一步,两人被一声严厉的呵斥叫住。
“李莲花?你怎么在这里!”
啧。李莲花暗骂一声倒霉。他摸摸脸,再转过shen时,笑得温柔可亲。
“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我?”
肖紫衿执着剑冷笑。大名鼎鼎的莲花楼楼主谁人不知,他早就想会会这个江湖骗zi。正好今日撞上了,总是百般回护李莲花的乔婉娩和石shui又不在,他定要揭穿此人虚伪的面pi。
“――紫衿!”
好像还嫌当xia的场面不够乱似的,又有人大呼小叫地从百川院跑来,是纪汉佛与白江鹑。肖紫衿刚才施放的剑气也将数dao围墙一并冲毁。此刻这两人撩起长袍,整齐划一地左tui抬完右tui抬,跨过一堆砖tou瓦砾,也就畅通无阻冲ru普渡寺之中。
“这是――嗯?李神医?”
白江鹑瞪大yan睛。百闻不如一见,这李莲花长得与他们门主当真相似得不能再相似。
李莲花一一向他们拱手。彬彬有礼的仪态又完全不像李相夷。
“纪大哥,白兄弟。”
肖紫衿略一diantou。人多了,他气势更足,指着李莲花就说:“此人在普渡寺鬼鬼祟祟,恐怕不怀好意。我怀疑百川院的乱zi就是与他有关。”
怎么就鬼鬼祟祟了,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