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在围裙上了手拍拍颈侧的茸茸脑袋安抚。浸过凉的指腹自抚过碰面颊行至颌，三指住颌双唇一即分。

        “明天我想喝果茶。”

        “好。”

        陆．

        ？？？？

        乎乎的浮羊一闷掉半瓶，多少长了十厘米的少年景元坐在树桩上颇为惆怅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浮羊瓶。前几日应星哥远门回来给几个好友带了礼，唯独给景元的多了一袋大骨，已经开始有白发的匠人有模有样地说多喝骨汤可以长。

        如今刚到丹枫，几乎跟镜白珩差不多的少年景元咕嘟咕嘟灌了剩的浮羊，掉唇边一圈渍将瓶洗净包里，明天还要用瓶去领份额可不能丢了。参军前读过几本书认字，镜师父教过武艺后把读书写字的事都推给丹枫来教，而丹枫因着鳞渊堂的牵绊绝大分时间都在治伤药顺带教小孩读书倒是不难。

        包里的那本已经学完了，景元顺着砂石路熟门熟路七扭八拐去工厂那边，应星哥回来就一扎工作间叮叮当当忙了半个月。营里早就习惯这个人起活来茶饭不思，送饭的事有专人，但那些个护肝养肾的药是丹枫亲自来送。

        拐过两个弯看到深红房就是工作间，不知怎么的景元意识放轻了脚步，两手扒在窗台悄悄探——果不其然，丹枫已经在里面了，屋二人聊得兴起还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白发少年闷闷不乐松了手，转过靠在墙上颇为沮丧。他年纪太小了，应星和丹枫虽说也是这几年才认识的，但应星太过彩，天行空的妄想都可以在匠人手中实现，丹枫除去武艺医术在械理论上也有相当造诣，两人一拍即合时不时就捣鼓什么来。

        有些长了的刘海垂来遮挡住少年明亮的金双眸，包里的瓶的，墙面沾了灰可能会脏衣服……屋里的人还在交谈。景元非常清楚丹枫和应星是跨越了挚友边界的知己，纯粹的忱与友谊不掺杂丝毫暧昧、这就衬的自己那想更亲近丹枫的小心思更幼稚了。丹枫没有任何旁的想法，医者仁心他想的永远都是能够救更多人、能够在这个战争的年代守住百姓的生活。

        他们关系并非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少有的亲密，可总有些不一样。少年倚在墙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家里的那袋大骨，如果自己再长一些，让丹枫不得不抬看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得到再多一的注视呢？

        柒．

        X074年

        丹恒接了每周六的家教工作，两个小时的补习中间休息时间自定，基础报酬外成绩提升会有额外提成，能够稳定较好成绩的话也有红包。纵是好了准备，在开门时看到净蓬松的白脑袋和那双似是藏了千言万语的金双眸时丹恒还是愣住了，他着实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名为景元的少年。

        “丹恒老师，里面请。”

        少年似乎比上次见面长了一些，目测可能有三四厘米，已经跟自己齐平了。在玄关换上居家拖鞋跟在少年后面，穿过栽种几棵正在缓慢凋零的金黄银杏树的院，走廊挂了三四个开着门的鸟笼，里面挤挤攘攘住了七八只圆乎乎的麻雀，一看就是伙极好才这么圆。

        景元的房间在二楼，楼是个书房兼职休息室很适合晒太阳。卧室远离会客区和生活区，在屋里坐时窗外鸟鸣清脆仿佛不是在市住宅区而是什么郊外园区，有片银杏叶飘飘悠悠落在窗前矮桌上，丹恒抱着自己的背包稍微有后悔，这样的家庭怕是要求很、万一这孩再开价钱要偷懒，自己究竟教还是不教？

        幸好景元很听话，学得快举一反三记得牢，丹恒刚教半小时就陷了迷茫。这真的需要家教吗？这份工作到底是慈善还是监视？

        然而再过半小时丹恒欣地发现学生还是有一些辨别困难需要辅导，这让他老师多少恢复了一成就。一手探背包把镜盒取来，微凉的镜架在鼻梁上着自动铅笔耐心讲解看起来更像图画的古文。

        一堂课来丹恒觉得有些疲倦，不是上的而是说不清的神的疲惫。前的少年听话学得去，要是大学公共课上的学生都像这样自己也不用熬夜更容易听懂的教案了。可他觉得疲惫甚至烦躁，景元是个好学生、但丹恒不喜这个学生看自己的神，带着读不懂的怀念和伤怀，像是在透过相似的影寻觅另一个人。

        “我们在更久以前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