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我全力，不让公瑾失望。”

        他郑重其事地说。

        就在此时，地上又凭空现了一卷书。

        “鹿鼎记……”意识到这是他的回合了，周瑜从善如地拾起来开始翻阅。

        《鹿鼎记》讲述了一个辩才无碍、聪明机灵的男韦小宝在时代洪中左右逢缘，从一介专门在市井行骗的粉之一路加官晋爵、直至清皇帝康熙心腹的故事。韦小宝是一个多讲义气的汉人，无论是在反清复明的势力天地会、降了清又想自己称帝的平西王吴三桂、对清治颇不服气的藏地喇嘛和蒙古王爷、还是已经在汉行十八省站稳脚跟的清朝朝廷都能到结拜好兄弟，赢得各人的芳心，最后为了成全自己对各路人的忠义，撇官厚禄和金银财宝，带着七位妻到云南大理隐姓埋名过上逍遥快活日的传奇故事。他不识字，也不会武功，全靠一张嘴灿莲花，每逢危急关便打开新局面。

        韦小宝活跃的年代，郑成功已经离世，然而他为反清复明创办的天地会、担任天地会总舵主的他的手将、因他苛严转效明的他的将领施郎、表面翩翩公关键时刻卑鄙小人的他的孙郑克塽却作为汉人势力线的线索贯穿了故事的始终。他们在书中时时念诵国姓爷的名号，让郑成功看到了自己死去后众人将会怎样的民间演绎版本。最终，反清复明没有成功，康熙平定了吴三桂的二度叛乱，收了台湾，郑克塽也如当年孙吴末主孙皓对着晋王司炎唱尔汝歌一般，被接到了北京一介闲散王爷。

        “这么说，反清复明还是失败了。因为哪怕编，也编不顺治之后这么多文武百官的名字。而我的后人，还窝在福尔摩沙，窝了这么久。”郑成功得了这个结论。

        周瑜看着他盘坐在地上痛苦地抱起，第一反应是跪到他边。

        天未有不亡之国，他很想这么说，但不愿在御主如此痛苦时再说一些状似清醒的冷酷话语。这不是一个表达自己史观的正确时机。

        “没关系的，Master，这次盈月之仪便是千古未有之变数，夺得盈月便能改变这一切。”

        他轻抚他的背和后脑勺，但郑成功猛然正起看他，那双瞪大的睛中没有泪，只有一贯如常的理智。

        “没关系的，archer，你不用担心我。哪怕明知是一个失败的结局，我也还是会继续我的志业。”像是把重复了一千遍地话语再一次背诵般，郑成功熟练地说，“因为这是我该的事。我……作为一个明朝的臣……我该如何在这亡国之际自，我该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人们，我该如何面对那些还活着的同袍……这就是我的答案。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想好了。”

        “失败并不是全，我相信一定有什么还留了来。Archer，你的那本荒唐的演义，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那本演义的行文措辞比这本鹿鼎记还要古怪，也就是说，它的写作时代在鹿鼎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