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钧的喜收敛了，眉蹙起，连琉璃似的珠都暗淡了。

        徐伯钧兴得什么似的，又叫徐远包个大红封，又宣布全府人双倍月钱，又叫陈医生开安胎药，说说注意事项，忙得他是团团转。

        白秀珠用力推他：“对我不好？我看你是担心对孩不好吧！不好就不好，反正我也没打算生来！也没准备活多久！”没推动，她气得直踩他的脚，这臭老都咳血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徐伯钧这才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刚刚那事儿还没完呢：“秀珠…”

        “我不要生一个遗腹，一辈都在追寻父母是谁！怎么死的！为什么都不要他！”

        陈医生将听诊从她肚上拿开：“我已经诊过脉，也听了胎心，很确定夫人是怀孕了。只是不知确切日无法推测准确时间，估摸在九周左右。”

        白秀珠醒得很快，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夫人这是怀孕了。”

        她一就神了：“你说什么？”

        “我不听我不听！全都是借！民族大义，家族荣誉，传宗接代，反正全都比我重要！既然这样我还听什么！离婚！现在就去！”白秀珠捂着耳朵大叫。

        白秀珠却没什么激动的绪，除了最开始，后面都没什么喜。

        见他没息那样，白秀珠气得冷笑：“怎么，我有了孩就成你徐伯钧的宝贝了，我要是没这孩，就是你徐伯钧随便糊的傻瓜笨是吗！”

        徐伯钧忍着那疼紧紧搂着她，上次她发疯自己没有挽留，害她回到北平差没了命，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更别说她还有了他的孩：“秀珠，你听我说…”

        “徐伯钧，你没资格怪我打掉他，是你推开我们娘俩不要的！”

        “秀珠！”徐伯钧大惊失，拐杖也不拄了，直接床将她抱了起来，“来人！叫医生来！”

        等把人都送走了，徐伯钧坐到床边，里的柔都快溢来了：“秀珠，秀珠啊，你可真是上天赐给我徐伯钧的宝贝。”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都这个年纪了，还能再有一个孩。

        她气得发疯，拿到什么砸什么：“好！你不走，你要留来等他！你是徐光耀的好父亲！你不走，我…”声音骤然断掉，人也倒了去。

        白秀珠心中窒痛：“好，好！你不走，我走！现在就去离婚！我明天就回北平！”

        只是除了生气，更多的还是心疼。自从光耀投奔了革命党又怎么都找不到，他的状态就不太好了。秀珠一直心细致地照顾他，明明年纪轻轻又那么闹，却很少去玩了。

        白秀珠猛地砸他一个枕：“徐伯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走不走！”

        “秀珠！”徐伯钧上前将她一把抱住，“冷静，别动气，对不好。”

        白秀珠忙问需要知什么日，然后一一告知他，最后确定是怀孕九周五天。

        后来日本人全面侵华，他忧思忧虑，就更不好了。她几番苦苦劝说，见他不听也不发脾气，

        她掀开被就去开柜，把衣服扯了一地：“反正你里心里只有徐光耀，我肚里这个就是多余的！离了婚我就去医院把他打掉，免得生来被人笑话没爹疼没娘要！”

        徐伯钧也是一脸不敢置信：“你说真的？”

到他吗？他要是一直不回来，你就一直守在这里，守到死？”白秀珠越说越气，一把将床柜上的东西扫到地上，“那我算什么！结婚前你是怎么承诺我的，一遇上儿就全都不作数了是吗！”

        徐伯钧知白秀珠说的是气话，她一生气就不择言，什么戳心窝说什么，却也被这声声离婚孩没爹没娘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