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独自难过。

        他知自己没到婚前的誓言，什么都听她的，再不叫她受委屈，但她一次都没抱怨过。甚至连他准备亲上战场与小鬼正面交锋，也只是默默垂泪为他收拾行李，战时一个月从未让他担心过家里。

        若不是他今日咳了血刺激到她，她大概还会一直忍去吧。忍到他再也支撑不住，某天突然死在家里或者战场上，然后…

        徐伯钧打了个寒噤，突然意识到秀珠不是与他置气。他若言到底，她是真的会打掉孩，在他死后随他而去。

        想明白这一，他满心的壮志突然消散了。

        是啊，国家危亡固然重要，却还有无数光耀和谭玹霖这样的年轻人前赴后继，不缺他一个快死的老家伙。而秀珠若是没了他，会自绝于二十的年纪，她还那么年轻，肚里还有他的孩。

        徐伯钧跌跌撞撞坐到沙发上，闭上睛沉默半晌，终于说了那句话：“走，我们走。”

        白秀珠往箱里衣服的动作停住了：“你说什么？”

        徐伯钧想开了，释怀了，脸上也有了笑意：“我说走，一起国。国，法国，瑞士，你想去哪？”

        白秀珠一站了起来：“你说真的？不是骗我？”

        徐伯钧忙起去扶她：“小姑，悠着，肚里还有孩呢。”

        白秀珠哼一声：“你就是个孩迷！”却也任由他扶着自己坐。

        两人膝盖挨着膝盖，手握着手，不等白秀珠再次确认，徐伯钧长叹一声：“你联系婉卿吧，尽快叫谭玹霖来上海。”他语速极快，实在是说慢了怕自己反悔。

        白秀珠破涕为笑：“我就知你是我的，最在意的也是我！”

        徐伯钧笑着摇，真是个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既然决定了，磨磨唧唧也没意思。徐伯钧的不能再拖了，这几个月好军队交接，变卖国产业，再派人去国外置办产业，等白秀珠坐稳胎动正好。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细节，最后决定去瑞士。

        白秀珠早就过功课了，大多数国家都在打仗，还是瑞士最合她心意。中立国，和平安全，医疗条件好，自然环境也好，很适合定居疗养。

        商量得差不多后，徐伯钧就准备叫徐远来将事吩咐去，这小却一冲了来，一脸喜：“督军！少帅回来了！”

        徐伯钧嗖地一站了起来：“真的？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