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也不会想了解那些噩梦里的同事们，噩梦里的图腾，噩梦里的莎儿，还有噩梦里的他自己。那些永远如影随形、在他孤一人时冒来的幻听幻觉，还有永远摆脱不掉的自卑和自我贬低。他永远也不会想了解那些伤疤的来历，别人在他最隐秘留的痕迹，还有他至今不敢对任何人说的卑微幻想。郭嘉以为他是个正常人，其实他早就不是了，至少不是能跟郭嘉平起平坐的人――

        “你又在自残！”

        郭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惊慌地回，看见郭嘉正瞪着他，吓得差将起来。他还没有冲掉地上的血。郭嘉愤怒地看着他，250看到他的拳紧了。

        “刚刚说了要告诉我，上就不遵守诺言。你究竟想什么？”

        “我们结束吧，郭嘉，”250难过地说，“我真的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求求你了。我说过好多遍了，我真的不得到你的关心，我是个连自己的事都没勇气说的人。我不是和你一样的正常人，我已经病了很久了，你只要把我送神病院就行。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这样的人只要在你边，就会让你受到伤害……求求你，让我离开吧。我会还给你钱的，这段时间的房租，我也会给你的。”

        “这么容易吗？让你离开？”郭嘉攥紧拳，“那我需要收拾一大堆你的东西，衣服，照片。还有你在我生活中留的一切痕迹。我不想让你走。”他的语气化了。

        “我也可以留来照顾你……你把我当成动来对待也好，不要再把我当作人了。”250尝试对他微笑，“我……我不习惯。我并不是个正常人。我很久没被当成人对待过了，我不习惯。”

        “你就说待在这儿开心不开心吧？习惯是可以改的。”郭嘉觉得这个人真是固执到了极。

        “我很开心，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习惯。因为你是那么好的人，所以待在你边才会开心，我才会觉得我不上现在的位置。”

        “你就全都告诉我吧。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上，为什么想要离开我。我觉得不止是你说的这些原因。告诉我吧，我想知。”郭嘉说。

        他拉着250的手去了卧室，替他盖好被，250一直看着他，似乎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的确不止这些原因。我害怕我太过依赖你，以至于离开了你本无法活去。虽然本来就是因为你才决定活去的。”250看着郭嘉，用双手捧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肤，“这些让你很生气，很失望。我非常抱歉，但我已经是个这样的人了，我想忍住不自残，但偶尔还是会失控。我会变得越来越糟，现在就已经够糟了。你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没必要耽误在我上。”

        “说了半天还是这一套。我让你每次自残的时候告诉我，不是为了指责你，而是为了陪着你，就算你一定要自残，我也会在旁边看着，什么。不要一个人承担一切，这也让我觉得没有安全，因为你不愿意同我分担，我觉得你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我，而且想要摆脱我。”郭嘉叹。

        “我、我没有那么想。”250低，郭嘉看到他的脸已经红透了。他试探地亲吻郭嘉的手背，喃喃：“我永远不会想要摆脱你，但如果你想要我离开，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好吧，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权利，我很兴。但我还是希望你更珍惜自己。”郭嘉摸摸他的脑袋，“每次自残的时候告诉我，拜托你了。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不会阻止你自残的，这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在你最不安的时候陪着你。”

        “我不想让你看到这种场面……太难堪了。你看到了会难过的。”

        “是的，250，我会难过。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想陪着你，只是想陪着你而已，连待在你边都不被允许么？”郭嘉故意可怜巴巴地说。250睁大睛看着他，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红晕。他似乎有羞愧，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快要哭来的表。

        “而且你也想让我陪着你吧。”郭嘉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