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搬了张椅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坐到天明。阿乔的肚越来越大，有些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要去抚摸一。记得第一次他小心而又谨慎地自己手上的血迹，便窥探着熟睡中阿乔的脸，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它动了一，吓得他慌忙将手收了回来，在看见阿乔依旧安稳的神之后他才松了气。他忍不住又将手探了过去，这次她肚里的小家伙没有了动静。掌的温是令人舒心的温，韩信莫名地觉得有些兴，他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随着雪越来越大，松柏枝上的落雪散落了又积上，挂满了又簌簌掉落。离阿乔临盆的日也越来越近。他看着她越发苍白的面，心暗暗担忧。他知这几天她都没有什么，着个大肚越发显得她瘦弱不堪。趁着难得的几日清闲，他破开了附近结冰的湖面，抓了几条新鲜的鱼趁着天将明未明的时候放在了她的门前。可是，待他晚上悄悄地潜的时候，他看见他放着的竹篓依旧摆放在原地，里面又放了个小盆，他抓的鱼在里面快地游着。竹篓的空隙摆了了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谢谢。无功不受禄。”

        是她的字迹，娟秀而又傲骨铮铮。他无奈地将字条收了怀中，小心翼翼地收留着。可是面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他在夜晚的大街上随便抓了个人让其为他代笔——阿乔熟知他的字迹，他只要一动笔便会暴自己。对此他既无奈又有些微的喜。

        他终究是让她收了他的心意。

        阿乔分娩的日是在除夕，他自日落时分开始便看见产婆自她的房间，但是直到他半夜拖着满的伤与血来到她门前时，分娩的痛苦还未结束。

        那天，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好过的日。

        刘要他剿灭的那帮党羽不知从何得到了风声，竟有事先的准备。那一战是他开始为刘办事以来打得最艰辛的一次。双方都力争不，要不是他念着他还要去见阿乔、还要看他即将世的孩，拼尽最后的全力背一搏，他可能早已到了阎王殿。

        阿乔难产。这是韩信摇摇晃晃地来到她门前才知的消息。他不敢去，他也没资格去。他只能在的树枝上焦急地看着她们从屋端一盆又一盆的血。耳边充斥着的是其他家庭的声笑语，鞭炮轰鸣，可是面前的屋里面很安静，只是偶尔传来她压抑着的如小兽般受伤的嘶鸣。

        他突然间到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一阵的痛，压过了他上所有溢血伤的痛。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屋。

        这样无声的折磨又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好在母女平安。

        当听见孩的哭声响起时，他才到自己紧绷的心陡然落，他也发现自己原来早已大汗淋漓——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后，他才翻去，悄悄地潜了屋，如往常一般了坐在椅上的老妇的睡。

        屋也弥漫着一血腥味。他看见躺在榻上的她，苍白、脆弱毫无生气，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好在她的还在微弱地起伏着。

        他有些心疼，轻轻地拂开了她面上被汗湿的发，怜惜地抚摸着她瘦弱的脸颊，来来回回不忍离去。

        “辛苦了。”他悄悄地开，当开时他才发现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喑哑。

        他手上的血迹早已涸，暗红的颜衬得她的面颊越发得惨白。他猛地想要撤回手，却被她握住：“别……别走……”

        他着实被惊了一，他害怕她那双突然睁开的眸会倒映他如此丑恶的面庞。

        可是，她始终没有睁开。看来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呢喃。他松了，也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安心。

        “我不走。”他轻轻地说，帮她掖好了被角，回握住她的手。这时他才发现，她的指尖血迹淋淋，甚至指的指甲还断裂了。

        他的心脏又开始痛——他们都自生死门前而过。他低吻了吻她的手，就这样坐在她的床榻旁静静地合上了。

        他错过了自她角悄无声息落的泪珠。

        韩信不知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本只想稍作休息，但再次睁开时外面的天已经泛白。

        他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