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因果趴在桌上午睡，其实应该还没到午睡的dian，周围吵吵嚷嚷的，她就只是把脸埋在手臂里。孟lou看到她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gan1脆面，跟她讨要，因果伸手摸索着把gan1脆面saijinchou屉里，说“不给”，孟lou扯着嘴角去拆薯片包装，因果耳朵动了动，突然抬起tou来说“分我dian”，孟lou吐了吐she2tou，学着她之前那句闷闷的“不给~”，但还是抓了一把到她手上。

        吃得好好的，孟lou突然想起什么问她：“忠难说他和你在交往诶，你们到底是怎样哦？”

        因果顿了顿，朝她看：“他这么说的？”

        “是啊。”孟lou喝着酸nai余光瞟到了那醒目的shen影，忙盖上瓶盖，嘴上还沾着nong1稠的酸naiye，立刻改kou，“别说是我说的啊！”

        忠难走近了些，因果gan觉到他的shen形了，但没正yan看他，目光游离，看会儿手里的薯片又看会儿地板，他没往自己位置上走，挨近了因果让她gan觉浑shen不自在，突然他从kou袋里摸chu了什么saijin了她chou屉里，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因果把脑袋歪xia去看，那四四方方的赫然是一个烟盒，一看就是她舍不得买的牌zi，还包着塑料封，全新无拆。她看了yan斜对角，忠难偷看她被发现了就摸着后颈把tou转了过去，她四xia张望老师没来，飞速把烟盒saijin了书包nei胆里。

        哪儿搞来的烟啊？因果趴着想，她知dao忠难说他们在交往的意思不过是阻止她交男朋友，他们从来、从来都没有过谁告白谁接受，亲密举动不过是从小呆在一起习惯了，加之他妈妈、她的妈妈说些要在学校里照顾她的话，一想到这些该死的举动带着各种目的她就越发烦闷。

        好像她生来只是妈妈的女儿，他未来注定的妻zi，而不是“因果”这个人。就像那些人闲聊时聊到忠难，又会捎带上她一样，一件附属品，一个可有可无的dian缀。

        直到四周安静了xia来，她才得以ru睡，这回zuo梦了，梦到小时候，她不怕死地往ma路上跑，也不guan红的绿的，只是在跑，这件事发生过，只不过在梦里shenti好像压了千斤重，原本是撞不上卡车的，梦里却被撞飞了chu去，然后往xia坠，一直往xia坠，坠jin了地底。她gan觉自己被庞然大wu握在手里，天的yan泪滴xia来就能淹没她，但她能在shui里呼xi，而世界被挤压、裹挟，把她压碎成泥，而在她清醒前那一刻，清晰地听见了一句话：“别松开我的手。”

        醒时寂静一片，轻微的鼾声，铅笔划过纸的声音，她只是呆坐在那儿，不敢呼xi，像是适应了在shui里呼xi，突然意识到自己能用肺呼xi，但完全忘了应该如何呼xi一样。

        抬眸，他永远gao大的shen影此刻翻着作业本，那铅笔的声音就是传自那儿，除了他没人会在午休的时候写题目，除了以前的自己。

        如果她看到过天才就算了，看到天才比普通人还要努力，比死了还要难受。

        她突然宣xie式地大kou呼xi，额tou上滴xia几滴冷汗，砸jin木桌的凹陷里，她扯着自己的校服，呼xi声像哮chuan病人复发，忠难听到shen后的chuan息，忙回tou不安地看向她，却被她愤恨的yan神盯得哑kou无言。

        叫人别睡了的铃声缓慢响起，周围人都懒散地起shen，孟lou还沉浸在吃什么东西的梦里，因果和忠难面面相觑，却是不说一个字。

        直到上课为止，他才收回了目光，但仍gan觉有灼re的视线在他shen后盯着他。

        只要gao中一毕业，他们应该也就结束了，忠难想考的学校她再努力一百年也考不上，更何况她没有必要和他考一个学校，只是想到以后的人生再也不会充斥着他，因果就觉得这十多年来的暗恋很可笑。

        她逃走了，但又被他抓住了手，说如果不抓着她，她走丢了没办法和她妈妈交代。

        他的照顾笼罩了她所有的童年乃至现在，没人会对一个受了欺负挡在她面前的家伙不心生ai慕，更何况是分不清ganqing的年岁。现在分清了，却又好像更分不清了。

        只是想起忠难，浑然之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