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那四个字一串一串地钻jin她的yan睛，大的小的圆的扁的，跟万花筒似的环绕着她，甚至她的名字被单独拎chu来写了千百遍，用鲜血一般的红写人名，一如那四个醒目的大字一般要杀死这个人。

        因果吓得颤抖不已，要将肩膀缩jin恐惧里般抱着手臂，忠难踉跄地闯jin她惊恐而混乱的视野里，冲jin卧室拉xia一块黑se的布要把这一墙的红都遮上。因果惊魂未定，却是xia意识冲了jin去推开他，把黑se和白se的布一拉而起，她吓得捂上嘴再度惊叫，尖锐的声音几乎能震碎玻璃瓶。

        藏在黑与白之xia的墙面密密麻麻全是她的照片，从小到大，除了通过相机、手机拍的，剩xia的全是偷拍视角，一同坐的公交车，她在前，他在后，于是就形成这一张乌黑长发的背影。但如果只是偷拍也就算了，红se的笔在她脸上画上叉、写着死，写着杀死，涂去她的双yan，甚至有一张照片全被涂成了红se，都无法辨别它究竟映着什么。

        他掩耳盗铃地扯xia黑布，哀求着她“别看了”，因果此刻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从胃里涌上的恶心，想起刚才摸他的kuzikou袋，没摸chu手机倒是有一个像卷笔刀大小的东西，她当时没在意，现在去重新摸，忠难抓着她的手腕一直说着“对不起”，但还是被她掏了chu来。

        ――偷拍设备。

        因果把那不起yan却令人恶心的东西砸在地板上，那东西被弹飞到衣柜，又再度摔在了地上。他没有再用力去抓她的手，只是一言不发地低着tou。因果频频后退，撞上书桌，她往后瞥了一yan看见笔筒里的刻刀，迅速地bachu来握在手里。

        他听见刻刀被推chu刀片的声音，缓缓抬tou，因果觉得他终于不再是明朗地刺伤她，只是看着他毫无生气、愧疚、苦涩，而尽guan如此克制nei里还潜藏着多少阴暗面的脸就突然笑了chu来。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完mei的人。”她又害怕又无法克制想笑的心qing，嘲笑的笑，她当真没扯住嘴角地往上咧，刻刀的刀尖对准他隔了三米的脸，她盯着刀尖，但总会盯上他的脸。

        “你不也很讨厌我吗？”她握着刻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gan1嘛要总装得很照顾我？你都踏chu他们乖儿zi剧本的第一步了，你就不能也把我放了吗？”

        冷汗从她shen上各chu1渗chu来，她很害怕，但是就是忍不住笑，她总会想起小时候，被欺负哭了，周围人都在笑，妈妈过来接她看她哭的惨样，也在笑，说她哭起来很好笑，当时所有的痛苦与悲伤全淹没在笑声里，于是她也笑了。

        忠难的表qing很奇怪，因果觉得他其实一直都很奇怪。

        所有人都在笑她，只有他在一旁用可怜的、悲痛的yan神盯着她，包括现在。

        你为什么就和别人不一样？

        你不哭你也不笑，你就这么看着她，要跑过来抱住她，说“别笑了”，但是现在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把刻刀从瑟缩地伸向前因为他用怜悯的yan神走向她一步而伸直了刺向他的目的地，让他不得不停xia迈chu的步伐。

        “你先把刀放xia...我好好跟你说――”

        “你别过来！！”

        她又惨烈地嘶叫，尖锐如指甲划过玻璃，刺得他耳朵生疼。

        忠难僵ying在那儿，缓缓放xia了手，他能听见自己的心tiao声，以一种要蹦chu嗓zi的频率tiao动着，他咽xia一kou唾沫，温声细语地哀求她：“你先、好好呼xi一xia，拜托...你以前有哮chuan的，我害怕...”

        因果总也觉得自己快要呼xi不上来，但这话从他kou中说chu来更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gen稻草，突然一阵耳鸣与眩晕，她整个视野倾倒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刻刀也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