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黑鸟是专门用来监视她的，充当了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第二双眼睛。

        虽然有盯着，但每天他回来还是会立刻再检查。

        鬼使神差的，她跟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遥遥相望，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视野里的影消失，紧接后开锁的叮当脆响。

        她机警地回，撞见他正推开门。少年肩上立着一只眼珠猩红的乌鸦，扭快啄着羽。

        虽然这里是第十一层楼。但他一眨眼就能上来。

        男孩锁好门，站在玄关，利落地解开斗篷，脱掉长袍。

        取下腰间的长剑，上下看了一眼之后，毫不留恋地抛到衣服上。

        新制的人偶接住了丢来的各种东西。这个人偶是恶魔的款式，生前是当地某位威名远扬的血鬼公爵。

        男孩威严的金色眼睛转向她，手指弯曲蹭了蹭鸟黑色的脑袋。

        “既然了乖乖看家的好孩子，为什么不过来？这次不罚你。”

        口吻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闲淡。

        她切了一声，耷拉着肩膀，磨磨蹭蹭挪了过去。距离不长，她去得很慢，离开阳台微弱的光明，缓缓步入森然的阴影。

        一边不满地想着他有什么资格不许她单独出门，一边不情愿地钻进带血的怀抱。

        不能拒绝哥哥的拥抱，不能乱跑，离开他的视线。

        小恶魔好动活泼的童年，就是这样被恶龙百般束的，实在是太不幸了。

        唯一可供发的力活，大约是骑在龙上动的时候。

        **

        “今日在下七层见到了叔叔。那家伙也算有点手段，真是个好叔叔，比那群蠢龙有意思。”

        说话间，幼龙微微仰起了。他眯着眼，看上去还享受。

        叔叔――？

        她侧坐在他的间，撩开他脸颊上的鬓发，绕去尖尖的恶魔耳后，用热巾拭沾上的血迹。

        替哥哥清理，是逃不掉的‘家务’。也是为数不多的，明明有快捷魔法，却非要她来的琐事。

        就像是某种强调。

        必须叫她亲眼看清楚那些血和痕迹，让她明白他为她了什么一般。

        小恶魔心中想起那个主动找上门，自称是“孩子们的叔叔”的妩媚女子。来到深渊后这女子给她寄了很多礼物，是个很亲切的魅魔。

        她最近看的书就是叔叔送她的魔法书籍。哥哥检查之后留下了。

        这些书大多是恶魔语的译本，也有少数龙语原典。

        作为小恶魔，她通深渊语，什么种类的恶魔语都会说会看，但龙语稀烂――这可能也是她每次试图回忆童年，都是一笔糊涂账的原因之一。

        所以她孤一人的时候就只捡恶魔语的看，等哥哥回家再一起读龙语的，由后者在烛光下一句句念给她听。多数魔法原典都进行了加密，需要用特制的燃灯照耀才可阅读。

        现在想来，她的龙语就是哥哥一手教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