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老夫说得如何?这位程小友虽然有个官shen,却是半dian没有zuo官的心思!不然怎会连我贾师宪的名号都没打听过?”
程宗扬虽然有一dian心理准备,但“贾师宪”三字一chu,还是如同当tou挨了一棒。
先是gao俅,然后是老贾,怎么都喜huan和自己玩这一chu?
来临安之前,自己也想过贾师宪会是个什么人、会不会与他打什么交dao,却从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幕:贾师宪,宋国的太师,总揽朝政的权臣,江州之战的筹划者,自己在宋国最大的敌手——这会儿竟然这么坐在自己面前。
贾师宪站起shen,负手在阁中走了几步,一边叹dao:“当日在晴州程小友与贵伴当一番批评,老夫每每思之,常怀耿耿。”
在晴州自己和死奸臣说了些什么,程宗扬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有一dian可以肯定:没什么好话。
当时死奸臣kou如悬河,当着贾师宪本人的面把宋国这位权臣一通臭批,只差没说:玩政治你不行,不如让我来gan1得了。换了自己是贾师宪,恐怕也得好几年忘不了。
贾师宪从装满古董的阁zi中拿chu一份卷宗,在手中摇了摇。
“滕甫虽然不识时务,yan光倒还有几分,若不是有他举荐,老夫未必能与程小友再次见面。”
说着扭tou对廖群玉dao:“这分功劳且给他记xia了。”
廖群玉微微躬shen,“是。”
贾师宪回过tou,“你在筠州开棚施粥,平价籴粮,zuo得很好。”
程宗扬心虚到十二分,讪笑dao:“不敢、不敢。”
秦桧dao:“这是我家公zi一dian赤zi之心。蒸蒸苍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妻zi?如宾如友。我家公zi不忍见苍民受苦,才施粥救济。但论起活人之功,筠州一地、数万民众而已,又怎及太师惠施大宋四百军州、亿万生灵?”
秦桧此时开kou,一番言词终于使阁中近乎僵滞的气氛有所和缓。
贾师宪放xia卷宗,笑dao:“秦伴当这番话便是言不由衷了。”
秦桧dao:“当日一番胡言妄语,太师不加怪罪已是宰相之腹,今日又待我等以宾客礼,如此盛德,实是圣人xiong怀。”
秦桧这gao帽zi不要钱似的一dingding扔过去,终于搔到贾师宪的yangchu1。
“这dianxiong怀,老夫还是有的。”
贾师宪dao:“可笑几个腐儒还说老夫了无容人之量,若他们的见识有程小友与秦伴当万一,老夫岂会不容他们?”
说着贾师宪又拿chu一份札zi,拍着封面dao:“这份札zi想必是程小友的功劳了。”
程宗扬一tou雾shui,“什么札zi?”
“滕甫的请罪札zi,论及挪用军费购粮之事,里面算了一笔帐,倒是朝中少有的明白帐。”
程宗扬明白过来,自己的那封书信有了效果。
“縢大尹为筠州军民殚jing1竭虑,在xia不过是捉供几个数字。”
“这几个数字岂是易得,连hubu那些官吏论及粮价都没有如此详细透彻。以滕甫的yan光,哪有这般见识!”
贾师宪与滕甫互为政敌,提到对方也没什么好话。他放xia札zi,忽然dao:“听说晴州陶氏钱庄鼓chui的纸币,乃是你提chu来的?”
程宗扬心里升起荒谬的gan觉:无论gao俅、云秀峰、蔺采泉还是贾师宪,都活像成jing1的老狐狸,似乎有满天xia的耳目,总能给自己dian惊喜。这句话自己这几天已经说过几遍,现在不得不又一次老调重弹。
“太师消息可真灵通……”
“不是老夫消息灵通,是陶五亲kou说的。”
贾师宪的kou气中充满冷笑和ru骨盼蔑视,“这些晴州商蠢!”
陶弘min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大债主,贾师宪动怒,程宗扬也不好接kou。
不过贾师宪是堂堂太师,执掌宋国权柄十余年的重臣,陶弘min有什么本事让他动怒?
过了一会儿还不见贾师宪脸se转缓,程宗扬只好打了个哈哈dao:“当日不知dao太师shen份,在xia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太师恕罪。”
贾师宪冷哼一声:“当初你是晴州的一介白衣便也罢了,如今你既然shen为宋国客卿,shi君俸禄,可知dao非议朝政是何罪名吗?”
自从提到晴州的商贾,贾师宪便心qing大坏,这会儿好端端的突然摆起官架zi,让程宗扬禁不住纳闷他唱的是哪一chu?
关键时候秦桧tingshen而chu,替家主两肋cha刀。
“敝家主既然shen为客卿,议论朝政便是分nei的职事,见而不言,反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