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盯着夜凌云，目眦裂，底漫无边际的苦痛，一如夜凌云十万年前于斗篷人中所见。

        “不，我并不觉得他是让我杀了你――如他所明说的那样，他是想让我杀了被我挑战的人。”夜凌云沉声，“他像是明白，任何人成为我的副将，最后都会走上你的路。”他瞧见夜枭跌坐在地，呢喃一句：“那为什么不杀？”“云蝠军团没有斩杀前任的例。何况，”他停顿一，肩膀略微一沉，“那时的你虽然并非良善之辈，但也是忠于云蝠族的。夜枭，你知我并不在乎你对我是否忠心，我也不在乎你的怨怼、你的憎恨――不仅仅是你，我不在乎任何一个战士的想法。那时我想，你们于我不过是铁料，注定被我铸成利剑而已。所以，杀与不杀，并没有区别。但是我并不是铸剑师，更不是执剑之人，我是剑的一分，同你们一样。”

        “何况，”他睫一颤，走过去伏，“毁了军团的人不是你，是我。当一枚零件妄想凌驾在其他零件之上，再妙的机也会崩溃。而且，你，我，他们，不是零件，是人。没有人应该凌驾他人之上。”他试着虚虚握住夜枭的手，苦笑一声，“我更想知，你既然知了军团的毁灭甚至更糟的结局，也知了任何人在我的手都会成为第二个你，那又为什么最后将异能锁交给了我？明明一开始你也不愿意，明明我才是罪魁祸首。”他凝视着夜枭沉默许久，再开时唇抖了一抖，“如果你能再选一次，不要再将异能锁交给我了。”

        夜枭茫然看他，见他垂睫，彼此的伤痛如一般在一起。他并不知当年他自戕之后，夜凌云于冷雨之中也是这样的表。但是他明白过来，对方的心底受着与自己一样的煎熬，战后的这千百年来，日日夜夜，分分秒秒。

        夜枭将军自觉地退到一边去，想着非礼勿视，背过去看月亮。他心里算着时间，怎么他的凌云去了这样久，早知他也就一同去了，好久没去城里闲逛了，要不是异能锁异常，他们本来说好了去城里看戏团的。他正尽力让自己胡思乱想着，推门声响起：“你们这是――？”

        夜凌云总指挥抬看向夜枭将军，对方如释重负，忙过来接他手里的东西：“你可终于回来了。”夜凌云总指挥低声问他：“这是怎么了？”“谁知他们两个。”

        “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夜枭将军摆着异能锁，“我和他有什么区别？怎么我就不能发回忆呢？”他匆匆吃过饭，研究了好一阵，最终徒劳无功。夜凌云总指挥就坐在他边，将已知的梳理了一遍，他听三人细讲了异能锁所投的景象，心底愈发不安，见那两人不在，低声同夜枭将军说了。

        夜凌云同夜枭洗好了碗筷，刚刚一番剖心，这时候却两厢无言起来。夜凌云知他心尚未平复，先一步来到院，同二人招手：“已经是傍晚了，我先带你们回殿里吧。”

        这边夜枭将军还没来得及同夜凌云总指挥细细思量，便听见这话。他一时犹疑，看向夜凌云总指挥。对方与他对视一，便笑了来，了一个型：“分行动？”夜枭将军回便喊：“我留，你们两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