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
連去趟超市都得研究半天該買什麼東西,煮飯的時候還常常切到手,洗衣服也不太會用洗衣機,
幾乎每次都得花好多時間摸索。每天都覺得自己像個什麼都不會的初學者,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重新開始,累到她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夠繼續撐去。
而在音樂院裡,她一樣是成績優異的學生,但不像過去那樣容易獲得關注。
這裡的學生們自由、奔放,教授們要求但不給明確指導,更多時候她得自己摸索。
她花更多時間在圖書館、在琴房,早晚歸,日復一日地與音樂搏鬥。
在台灣時,她的音樂表現總是頂尖,老師們的讚,父母臉上的驕傲,似乎都理所當然。
但來到挪威,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優勢全都消失不見。她需要用陌生的英文與挪威文同時溝通,
音樂學院的同學多數來自挪威和歐洲,溝通起來輕鬆自在,偏偏她每次都得花好幾倍的心力才能跟上他們的節奏。
每一場課堂上的講評,就像是針對她的完主義狠狠開刀。儘
她事先已經把作品打磨到幾乎無懈可擊,
但老師和同學總能找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細節來指正,好像每個音符、每個和聲都藏著無限的缺點。
有時候,她的創作甚至被評為「缺乏靈魂」,這對她來說,比任何尖酸的批評都更難承受。
她日夜不停地創作,睡眠被擠壓到極限,咖啡因成了每天的必需品。
她還記得,有次熬了整夜修改作品,結果隔天交稿時,老師卻輕描淡寫地說:「你這次寫作的覺有點
糙。」
那一瞬間,她的內心彷彿裂開一縫隙,所有的努力與堅持都在無聲地崩塌。
儘如此,她仍然
迫自己不能停
來,她從不允許自己認輸,
因為知,父母對她期待的
睛從未離開過她的
影。
她對於自己的期待與壓力,讓她有時候在深夜裡,會突然被惡夢驚醒。
夢裡彷彿又站在舞台上,父母坐在觀眾席裡,而她彈錯了一個音,聽見母親輕輕嘆氣。
那種聲音,比任何責罵都來得刺耳,也比挪威漫長的黑夜更加冰冷難熬。
但她也知,自己想要的不只是單純模仿前人的作品而已,而是能夠寫
真正讓人擁有共鳴的聲音。
就像 Secret Garden 給她的那一瞬間。她的夢想仍希望有一天能親耳聽見那對挪威愛爾蘭組合的現場演。
而“那個人“,那個有著外國臉但卻說著中文的女生,那樣張揚地存在,那樣自由地呼,
毫不在意別人的光,連
緒都不加修飾地丟在人前。
生氣就生氣、難過就難過,這是她人生中從來不被允許擁有的一切。
她不想承認,但她的那份混亂與隨意,讓她很不安。
而現在的她,就坐在這間遠離台灣的宿舍房裡,牆上貼著幾張舊演奏會的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