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來才是災難的開始。阿晉用鼓棒敲
節拍後,前奏一
,奕可馬上發現自己的狀態完全不對。
「放心啦,我會陪妳去。」他補了一句。
「我……」
她終於也笑了一,雖然還帶著些苦澀。
她低頭,沉默了好久,然後輕聲說:「你會一直在嗎?」
後方則是鼓手阿晉。他坐在爵士鼓後面,手中拿著鼓棒,神正穿過燈光望向她。
那天晚上,燈光不算刺,台
觀眾並不多,但在她一走上台的那刻,整個人就像解離般的被
空了靈魂,
奕可轉頭看他。
她目光不敢對上觀眾席,卻還是瞥見導師的表,說不上是責備,卻是某種說不
的不忍。
「妳已經盡力了,畢竟我們是從國外來的,都還在適應這一切。總有一天,妳會在這裡有妳的位置。」
阿晉聽著,沒有話,只是輕輕拍拍她的背。
「妳看,妳留來了啊,而且這也只是妳在這的第一場演
而已,不能代表什麼。」
「陪妳去輔導中心。」
「幹嘛一大早就來敲門?」她迷迷糊糊地開門。
站在聚光燈的她,腦中一片空白,雙手冰冷。
那是她這幾
「結果啊……我當天晚上還是邊哭邊練鼓,練到早上。」
奕可卻沒能回應,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她只是緊握著薩克斯風,努力讓呼穩
來,腳卻像釘在舞台地板上。
整個人像是沉冰
裡,愈走愈冷,每一步都踩在自我否定的泥沼中,連
息都帶著羞愧的味
。
奕可沒說話。
樂團的其他人已經就位。舞台左側是鋼琴手,一位瑞典女生,正低頭確認樂譜;鋼琴旁邊是貝斯手,一位芬蘭男生。
「廢話,我可是陪妳來打國際戰場的。」他笑了笑。
「我爸當初就反對我念音樂,說什麼打鼓是興趣不是飯碗。我那時氣得搬去住,結果第一場正式演
……我鼓棒整段掉到地上,節奏還完全跟樂團其他人對不上,被老師當眾念了一整晚。」
結束時,她只聽見一片靜默,沒有人鼓掌,她站在台上,耳邊只聽見自己的心與空氣凝結的聲音。
她的眶泛紅,那句話像溫熱的
滲進她的
。
就連她退場的動作都像失去了指令,只靠著某種機械的本能走
舞台。
節奏失控,整段solo完全失去表。她知
自己正在崩塌,可她停不
來,只能撐到最後一個音符結束。
她抬起頭,看著他。
阿晉看著她,試著想讓氣氛輕鬆一點。
「妳知我第一個月也幾乎每天都在打包行李嗎?我覺得全世界都不懂我,主修老師也把我釘得滿頭包,害我連超市都不敢自己去。」
「我每天都覺得自己像個失敗者,練習沒有進步,上課聽不懂,還要裝作沒事……」
接束後,她在排練室外坐了很久,抱著薩克斯風,外套也沒穿,就這樣任由寒氣從腳底滲上來,直到腳趾都麻了。
阿晉歪著頭看著她,然後慢慢坐到她邊。
「妳還好吧?」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那我們一起熬過去吧。」
「謝謝你。」
音符明明在腦內熟練到不行,但她的手卻像不屬於自己。從前奏開始就錯了一拍,接著是呼紊亂、
「我……我試著再努力看看。」
她緩緩點了點頭。
她用力了
氣,「竺依說她跟我在一起很累,也許她說得有些
理,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我到底憑什麼讓別人愛我……」
隔天一早,阿晉來敲她的門。
他笑了一,「也沒什麼英雄故事,只是……我依然還在打鼓啊。」
「我真的不知我來幹嘛的……我連一首曲
都
不好,我到底在堅持什麼?」
奕可愣了一。
「嗯……還可以。」奕可聲音啞啞的。
的班級音樂會,真的是讓她最難堪的一次。
但她卻笑不來,只是搖搖頭。
他的睛飄向遠方。
「啊?」
「看妳那臉,不會是想要飛回台灣了吧?」他說。
阿晉站在她面前,手裡還拿著剛剛的鼓棒。
「是啊,我留來了……但我不確定還能不能再繼續走
去。」她苦笑。
但阿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望向奕可,試圖用神問她:「妳還好嗎?」
「我昨天有幫妳預約。學生健康中心的心理師,我想妳可能需要這個,也許有專業的人陪妳聊聊可能會不一樣。」
「結果呢?」
「妳不是一個人,江奕可。妳不是孤軍奮戰,我們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