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我启是个京海的卖鱼佬，如果我和徐组长一样是钱塘江边上西湖边上长大，我们兄妹三个这些看上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上京的那些人，他徐忠的叔叔伯伯，拐着弯儿的侄兄弟，大都是这样的商人，借着开放和发展的势，的无非是放印钱的老买卖。

        “所以组长想明白了吗？扫我究竟是在扫什么？”

        真的算起来，如果要扫把自己彻底洗白的启，那么徐忠家族里的、上京城里的、钱塘江西湖边上那些人，一个个都跑不掉的。启和他们一样把手上的血洗净了，只是启是自己洗净的，他们是父辈们洗净的。

        几百年的血和十多年的血，不都漂白了吗？

        徐忠家谱上的大学者，为了不被异族杀死剃去了父母授予的长发，说是太，见有志之士投殉国，便谎称太冷。

        他的文集前日才再版，家里的长辈雇了六七个国家级大学者研究捧，如的金钱投去，只为把他们家的招牌打亮。而那些不愿抛弃尊严被异族屠杀的人，为了自己的故国而投的人，只言片语都不会留存。

        有的正义，就是不会到来的。

        胜利者驾着历史的车轮碾过去，就碎成了渣，风一，人们还嫌弃扬尘太脏。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他徐忠的祖辈无非是那个时代的启，凭着一孤胆成功窃国罢了。

        徐忠抬再次打量前的男人，他眉柔和，举止得，很多人都说他笑起来如沐风，可徐忠却觉得，他上隐隐有几分不悲不喜的尘彩，已然有了那么几分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的冷峻。

        这种神，与他老师别无二致。

        所以这一场会饮，是野地里长来的新王启同累世勋贵的徐忠较量修为的比赛。

        他老师说过，北海的那帮沙俄的狗，都是草原荒地窑里长来的孽障，不值一提，此刻徐忠才理解到那种心——那不是对的鄙视，而是上位者被泥到墙角，依旧不愿承认的窒息。

        这一个任务与其说是扫黑除恶，毋宁说是他们这些人对新生力量的反扑。

        启，本就不是适合扫黑的对象，他已经完成了蜕变，和这片土地这群人的生活长在了一起。

        上京的权贵们，把收来的印钱转移到外国，银行和信贷迟早会爆雷，这些事徐忠不是不知，只是也心生了偏私和恐惧，假装不知。而启这样的人，鲁草莽，却不会离开本土。北海的说法，只要这些人不跑，肉烂也是烂在锅里，不会被外国人吃掉。

        徐忠没多说，可启知聪慧如他一定知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不让纪泽来。”

        一开始刚结束了邻省督导的徐忠，对京海的认知，都来自于纪泽的前期调研。徐忠一开始就没有把握住这个任务的真实意义，脱离了政治斗争，不了解京海和临江省真正的派系纠葛，他贸然和启开战，便注定一败涂地。

        所以在老师的安排里，纪泽才是统筹一切的白纸扇，他徐忠只是名响权力大的打手罢了。这也便能说明为什么纪泽决要和启过不去，急功近利，因为扫黑不是目的，让京海况整个烂掉，合香港问题才是目的。

        “你提前到京海的时候，如果和安书记一起吃了我启的饭，我就知你对我心里没数，是能拿主意的人。你没来，我就知一定有人事先给你灌输了关于我的信息，你只是个办事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