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新,便是再生之人。我因为那件事无法正大光明地生活,你这些年来,又何尝不是生活在阴影之中……我们,都chu来吧。”
南gong沉默了,许久,低声说:
“此生得你作伴,真是三生有幸。”
猎猎西风挟裹着血腥味,拂过他们shen后那块玉矶石,呼啸的声音宛若哀哭。漫天晚霞赤红如血,晚霞之中,一dao残阳渐渐沉了xia去,只有那嗅着血腥而来的秃鹫鸣叫之声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番外 火
他从来不相信祖父所称的光明圣火。
在袄教徒的传说中,那是燃尽一切黑暗的圣火。然而,祖父终其一生也未曾等到光明圣火的来临。不仅如此,世间的苦厄,千百年来都还是这个样zi……
更何况,若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存在的话,他应该早已烈焰焚shen。
森罗教迁至昆仑那天晚上,他看了一yan屋nei宴饮的教众,独自一人走chu了大厅。西域也好,昆仑也罢,森罗教于他而言无非是一个在浑浑噩噩的人生中jian持活xia去的由tou罢了。他从不饮酒,早年间是由于祖父的限制,及至后来,竟像是成了一种习惯。袄教教义中,茹素忌酒乃是驱除自shen黑暗面的途径,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也是想要寻求一些心理的wei藉。只是,对于他那无边无尽的黑暗面而言,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杯shui车薪。
他看到元廷秀独自一人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自斟自饮,便也跟了过去。见他过来,元廷秀抬起了视线,烂醉之际,后者的yan神却异常清明,让人不知dao他是真的醉了,还是纯粹只是想让自己以为自己醉了。
“元兄?”
“我说,你明明长我几岁,这声称呼可真是担当不起……你们汉人就是规矩多。”元廷秀说着,闷xia了一kou酒,无论什么时候,那个人shen上都洋溢着一种蔑视世间律法的勇气,他知dao,在对方面前,那些客套的繁文缛节反倒显得多余了。
“只是个称呼而已,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元兄为何独自在此?”
“那些人,表面上客客气气,骨zi里怕我怕得紧……和他们一起喝实在扫兴。反正他们背地里说我是个杀人如麻的motou……无所谓,反正听起来还ting威风。”
元廷秀虽然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kou吻,却不似平日里那般豪气gan1云,仿佛越过面前的萧索景象看到了记忆中的江南风光。他知dao,对方或许是在想那回不去的姑苏。
与他不同,元廷秀从不避讳聊起自己的过去,也痛痛快快地承认了懋善的事qing,即使那会让自己为相当多的人既不齿又忌惮。某种意义上来说,元廷秀已经接受了自己十恶不赦这件事,这虽然会让日zi很艰难,但至少也算得上是坦坦dangdang――而他,始终不能。
“你来的那一天教主就说过,以前zuo过什么事qing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后能zuo什么。”他说。
“以前zuo过什么不重要……”元廷秀自嘲似地轻笑了一声,反问dao,“这种事qing,你信吗?”
他默然不语,那个仿佛已经dong悉了尘世间一切种种的老人当初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将要乘风云而上天之人,为何反倒要将自己困于黑暗中呢?
虽然教主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但他们却有时却会产生那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世间险恶的错觉――抑或者,是教主已经意识到,但那些事qing在他心中gen本无足轻重罢了。
前尘往事,何尝是那么轻易能够忘却的。
夏北异行刑的那一天,他在西市。那天西市的人很多,虽然斩首示众的qing形不免让胆小的人心惊肉tiao,但京城里总不乏专ai看斩首的闲汉。
人数太多,刽zi手也只能一批一批地行刑。斩夏北异本人的刀是最钝的,其他人都是一刀了事,唯独那个人足足用了好几刀才毙命――对品级gao的大员向来如此。当那颗tou颅终于落地的一刹那,人群中爆发chu一阵叫好。那并不是因为多大的仇恨,只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要被砍tou的不是自己的熟人,砍tou这件事本shen就足以让人兴奋了。
监斩官手里的红签落了一次又一次,先是成年男丁,再是妇孺。西市的街dao渐渐被鲜血浸透,时间长了,那些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只剩xia刽zi手木然重复着挥刀的动作。
――大仇得报。
他不断对自己这么说,好像不这样zuo,心中的恐慌就会蔓延开来。
“少主人……”在他一旁,仆人注意到了他神se有